清代初中期西学对经学影响问题探究述评.pdfVIP

“西学与清代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北京·2006 清代初中期西学对经学影响问题研究述评1 湛晓白江陵 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 正文： 明末清初，伴随着西方传教士的进入，中国掀起了第一次西学东渐的浪潮。 在此期间，经由传教士的学术传教活动，中国人得以面对完全异质的西方文化， 接触到西方的科学、技术以及宗教、思想文化等多方面的内容，由此揭开了中西 文化沟通的序幕。其高潮大约持续到清朝雍正年间，此后由于清廷厉行禁教，遂 告中断。然已经传入的西学却并未因此中绝。 明末清初的中西文化交流对于清代前中期主体学术形态的发展究竟影响如 何，是一个重要而引人思索的历史问题。早在清末民初，梁启超、胡适等学者就 曾对此一问题加以关注，并阐发了自己的见解。此后，相关研究一直不绝如缕， 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更是获得了长足的进展。然而，相对于此一问题的重要性 和复杂性而言，学界至今的努力仍亟待加强。在这一研究领域里，文献资料极其 浩繁，涉及的学术范围广阔无边(特别是对中西学术的知识积累要求极高)，有 关的历史当事人又颇多忌讳，凡此都增加了研究的难度。不过，越是难题就越有 探研价值，也就愈发容易引起人们的兴趣。为了激发同道深化有关研究，笔者不 揣浅陋，拟对近百年来学界有关这一问题的研究作一简要梳理与回顾，希望能对 推进研究有所裨益。2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时间仓促，本文对港台及海外的相关研究成 果了解极为不足，而国内的研究成果囿于视界的限制，也难免挂一漏 万。我们的述评只具有抛砖引玉的性质。 1本文题目虽为“清代初中期经学与西学研究逋评”，但有必要说明的是，此处的“经学”有时也指相对 西学而蓄的以经学为主体的中国传统思想学术。另外，在讨论清代中期的经学与西学关系时，笔者更多的 是使用“汉学”一词，因为汉学无疑是最能集中反映清代中期学术基本面貌的学术形态。另外，本文所考 察的时间段，主要集中在明末清初及清代中期而不包括晚清，这主要是基于如下考虑：进入晚清后，中学 与西学的交流进入了一个很不一样的阶段，其内容相当丰富和庞杂，非本文所能驾驭· 2李天纲在《清代儒学与“西学”)一文中曾对该专题之由来有所追溯和梳理，本文多有借鉴。参见李天 纲《清代儒学与“西学”)，杨念群、黄兴涛、毛丹主编《新史学》(上)，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 “西学与清代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北京·2006 中西文化交流史在晚清开始为学人所重视，清代经学与西学的关系问题亦由 此浮出水面。3 1905年，邓实在《国粹学报》上发表《古学复兴论》一文，文中论及明清 西学时明确指出：“至若江永、戴震之徒，则非但涉猎其历数之学，且研究其心 性，而于彼教中之大义真理，默契冥会，时窃取之，以张汉学之炽，而与宋儒敌， 今其所著之书可按也。4并在这段文字后附注说：“如《孟子字义疏证》中，时 有天主教之言。’’5这可算得是对清代经学与西学关系所做的较早论述。 其后，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梁启超把“明清西学与“晋唐佛学 同列为中国历史上两次“中外知识线的大接触，对此期西学东传对中国学术文 化的影响在整体上做出了很高的评价，他说：“要而言之，中国知识线和外国知 识线相接触，晋唐间的佛学为第一次，明末的历算学便是第二次(中国元代时和 阿拉伯文化有接触，但影响不大)，在这种新环境之下，学界空气，当然变换， 后此清朝一代学者，对于历算学都有兴味，而且最喜欢谈经世致用之学，大概受 利、徐诸人影响不小。6又说：“戴震全属西洋思想，而必自谓出孔子。7梁启超 的这～认识为后来的学者所广泛承继。与梁同时或稍晚的学者严复、夏曾佑、胡 适等均对此一问题有所思考，并对前述西学影响力的基本判断表示认可。如严复 就将西学视作“李安溪、梅宣城、戴东原、高邮王氏夫父子，于修古经世诸学术， 足以辟古贤的“利器。8夏曾佑曾对人言：“康熙末年，诸王相竞，耶稣会党 太子，喇嘛党雍正，既失败于外，又遭谗于罗马，而传教一事乃竞为西学传入之 一障碍。”9胡适在辅仁大学演讲《中国考据学的来历》时，更作如下断言：“中 国大考据家祖师顾亭林之考证古音著作，有音韵五书，阎若璩之考证古文尚书， 著有古文尚书疏证，此种学问方法，全系受利玛窦来华影响。10梁启超、严复、 4邓实：《古学复兴论，《国粹学报，1905年第9期。 5邓实：《古学复兴论，《国粹学报，1905年第9期。 6梁启超：《梁启超论清学史两种，朱维铮校注，复旦大学出版示±，第99—100页。 7梁启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