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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化在湘西土家族苗族文化互动与族际关系中的作用 李然 (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南方少数民族研究中心) 摘要：汉族和汉文化作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内核，在多民族文化互动和族际关系发展具有重 要的作用。汉文化在湘西土家族苗族中的传播得益于汉文化具备土家族、苗族的共享性，传播关系 的多重性，传播媒介多样化和传播方式的多层次交互性。湘西苗族、土家受强势的汉文化浸染，广 泛接受、采借汉文化，实现文化增值。汉文化在两族文化认同中的作用表现为：汉文化成为两族文 化互动的中介汉文化缩小了两族的文化差异，消解了两族的族群特征，减少了文化隔阂；汉文化加 速了土家族、苗族文化的传播，使其价值得到彰显；双方以汉文化作为族群文化边界的标志。 关键词汉文化湘西土家族苗族文化互动作用 湘西位于中国腹心地带，是中原和西南的通道，自古以来就与中原、华夏相邻，这里历来就是 各种文化的交汇点。自秦统一后，在武陵地区建立郡县，通过政治军事等手段，汉文化不断传入湘西 地区，即使在元明清土司统治时期，汉文化向湘西地区的播化从未停止过。当代的湘西士家族苗族文 化受到汉文化前所未有的涵化。 一、汉文化的传播与土家族、苗族对汉文化的借用 (一)当代汉文化的传播 文化传播是人们社会交往活动过程中产生于社区、群体及所有人与人之间的共存关系之内的一 种文化互动现象。∞当代湘西，汉文化的传播过程可以从文化的共享性、传播关系、传播媒介和传 播方式几个角度来分析： 1．汉文化具备土家族、苗族的共享性。文化的共享性是指人们对文化的认同与了解。自古以 来，汉文化对湘西土家族、苗族文化的濡染十分明显。秦汉以来汉文化多通过战争和驻兵、移民、 朝贡以及中央政府强制推行汉化政策来影响土家族、苗族文化。汉文化在湘西已经得到了普遍认同。 如汉族的生产技术普遍为苗族、土家族所接受。汉语、汉字是湘西各族群的学习、交流的通用语言 文字。汉族的风俗习惯、宗教信仰也都不同程度地渗透到土家族、苗族文化中。如汉族的春节、清 明、端午、中秋、重阳成为各族群的共同节日，汉族的佛教、道教、祖先崇拜都不同程度地为苗族、 土家族所采纳。如土老司、苗巫中的客老司都采用了道教的经书和引入道教的神灵系统。 2．传播关系的多重性。第一，从地理区位上讲，湘西土家族、苗族文化区与中原汉文化区紧 密相连，湘西东部与沅、辰、常等汉族地区相接，南与长沙、衡阳相邻。根据文化学理论，相邻的 文化区文化最容易发生流动。第二，汉文化和土家族、苗族文化是一种高势能文化与低势能文化的 关系。文化虽没有优劣之分，但有高势能和低势能之分。作为一种高势能的汉文化总是流向低势能 的±家族、苗族文化。在这种大环境中，汉文化是绝对的强势文化，汉语、汉文自产生以来就是官方 语言、官方文字。这就使得苗、土家文化，从语言文字开始，到民俗，都受到汉文化“润物细无声” 的涵化。第三，汉文化与土家族、苗族文化是主体族群文化与少数族群文化的关系。汉文化的众多 文化符号都是作为官方文化符号，如汉语是官方语言，是中华各民族的通用语言，汉族的各种节日 也被确定为官方节日。汉族的价值观，如儒家思想也被确立为中华民族的主流价值观。上述三种关 系紧密相连，又重重叠叠，彼此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从而构成了汉文化向土家族、苗族传播的 ①司马云杰：《文化社会学》，山西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213页。 107 多重信道。 3．传播媒介多样化。传播媒介是文化传播的中介，也是联络传播关系的工具和手段。第一， 建国以来，湘西建立起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电影、网络等体系健全的大众传播媒介，并覆盖 全州。如除国家和湖南省的各种报纸外，每个行政村都订有湘西《团结报》、各县城也都能订阅到 《边城》报；所有的村寨都能收看到电视节目，各个乡镇所在地都能登陆互联网。第二，湘西从小 学到大学健全的民族教育体系也成为汉文化的重要传播媒介。第三，湘西本身就是汉族、土家族、 苗族交错杂居，再加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大批汉区知识分子和干部到湘西支援少数民族地区 的建设。人群流动是文化播迁的主要渠道，汉族的迁入，不仅带进了汉区的工具技术，也带入了汉文 化。特别是西部大开发以来，人口流动增强，众多的汉族人口也成为流动的传播媒介。 4．传播方式的多层次交互性。传播媒介的多样化必然会形成传播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