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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党时期中国共产党人的劳动观 ——以《劳动界》为中心的研究 杨宏雨、吴昀潇 (复旦大学 社会科学基础部，上海 200433) 【摘要】《劳动界》是建党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创办的面向劳动大众宣传社会主义、启发劳动者觉悟的刊物。从《劳动界》可以看出，建党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的劳动观已经有了相当全面的认识。劳动是“世界上第一桩神圣事业”，“没有劳动，便没有现在的社会”；“尊重劳动”，“无工无食”；社会主义是“劳动问题的根本解决方法”，“实行社会主义，是我们劳工的责任”；劳动者要觉悟，要联合起来，“组织真的工人团体”，向资本家争取“人的生活”，进而实现劳动阶级的彻底解放。《劳动界》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劳动观，对五四前后兴起的“劳工神圣”思潮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关键词】劳工神圣 《劳动界》 马克思主义劳动观 一、“劳工神圣”思潮的兴起与《劳动界》的创办 什么是思潮，梁启超有一段绝妙的解释：“凡文化发展之国，其国民于一时期中，因环境之变迁，与夫心理之感召，不期而思想之进路，同趋于一方向，于是相与呼应汹涌，如潮然。始焉其势甚微，几莫之觉；浸假而涨——涨——涨，而达于满度；过时焉则落，以渐至于衰熄。凡思非皆能成潮，能成潮者，则其思必有相当之价值，而又适合于其时代之要求者也。20世纪初年，中国劳动运动的发生与发展、中国共产党的成立都是与“五四”前后“劳工神圣”思潮的兴起密切相连的。 最早在中国提出“劳工神圣”这一口号的是蔡元培。1918年11月16日，蔡元培为庆祝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与协约国的胜利，在北京天安门发表演讲。在演讲中，他有感于中国在欧洲战场无一兵一卒，是十多万华工用他们的生命和汗水为祖国赢得了战胜国的地位，大声地喊出：“此后的世界，全是劳工的世界。”“我们要自己认识劳工的价值。劳工神圣！”蔡元培喊出的“劳工神圣”的口号过去被当作十月革命影响中国的例证，近年来有学者指出这一认识是背离事实的。蔡元培对中西文化“兼容并包”——“凝结中国固有文化的精英,采撷西洋文化的优美”，是他把中国传统的“民贵说”、“民本”思想发展到“劳工神圣”的思想基础。 1919年11月底，同样是为了庆祝协约国的战胜，李大钊在北京中央公园发表题为《庶民的胜利》的演讲。“这回大战，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政治的，一个是社会的。政治的结果，是‘大……主义’失败，民主主义战胜。”“社会的结果，是资本主义失败，劳工主义战胜。”“今后的世界，变成劳工的世界。”这就是历史发展的潮流。与蔡元培不同的是，李大钊的思想明显地受到了十月革命的影响，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一年前发生在俄国的那场震惊世界但却争议颇多的十月革命的景仰，直言道：“—个人心的变动，是全世界人心变动的征兆。一个事件的发生，是世界风云发生的先兆。一七八九年的法国革命，是十九世纪中各国革命的先声。一九一七年的俄国革命，是二十世纪中世界革命的先声。” 蔡元培与李大钊，一个是北大的校长，一个是北大的图书馆主任，他们的演说，拉开了五四前后“劳工圣神”思潮的帷幕。几个月之后，五四运动爆发。1919年6月5日上海工人为营救北京被捕的学生，发动了有数万人的大罢工。这次彪炳史册的历史事件曾被认为是中国工人阶级开始觉醒，成为独立政治力量的标志。但近年来也有学者指出，虽不能排除“一小部分工人的罢工可能是自发的”，但就整体而言，“五四期间上海工人的罢工实际上是帮会组织自行指挥的”。笔者估计今后有关这次罢工的真相的争执将越来越多，但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那就是它对正在探索中国出路的中国知识界产生了巨大影响。当时中国的知识阶层，“在五四运动以前几乎没有认识群众力量，到了五四运动以后一般进步青年，便受了这个浪潮的冲击，认识国民革命前途，必须唤起广大的群众来参加，尤其是工人群众。所以到工人中去，成为当时一部分革命青年的口号。” 1920年5月1日是世界第31个国际劳动节。与以前的冷冷清清相比，这一年的中国分外热闹，北京、上海、广州、九江、唐山城市的工人群众浩浩荡荡地走向街市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集会 “劳工神圣”思潮的勃兴对中国革命的发展有着巨大的意义：“首先，‘劳工神圣’的思想启蒙回应了十月革命后显示的二十世纪世界精神，它明晰地摆脱了旧民主主义效法欧美资本主义发展的旧途，使中国的社会革命开始汇入世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新潮流。第二，‘劳工神圣’的思想启蒙汇集并引导了国内各种民主主义思想的发展演化，它突出而明确地为中国民主主义革命运动注入了全新的阶级内容。第三，‘劳工神圣’的思想启蒙引发了中国民主主义革命基本指导思想的根本改换，它不再停留于十八世纪欧洲资产阶级启蒙的一般民主主义精神，而是代之以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批判的理论。因此，‘劳工神圣’作为一个最初形态的马克思主义新启蒙口号，以其生动鲜明的特征，展示了中国近现代社会交替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