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早期扶乩降神活动对其文学批评影响.pdfVIP

金圣叹旱期挟乩降种活动 对其文学批谇的景乏响 陆林 在金圣叹(1608—1661)的史实研究中，最为缺乏的是对其晚明时期活动 的了解。具体说来，便是崇祯中期金圣叹有过哪些重要活动，这些活动对其后 几年开始的文学批评有着何种潜在影响。有关探讨，对认识这位后来成为著 名文学批评家的青年时代的思想意识、创作才能、社会交往及其个性独具的神 情风采，均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亦无疑是其史实研究中的一个基本的和棘手 的问题。说其是基本问题，是因为牵涉到如何认识金批《水浒》、《西厢》的理论 特点及其形成原因；说其是棘手问题，是因为这段时间圣叹年在三十左右，尚 未成名，有关记载十分罕见。虽然史料难求可以说是金圣叹史实研究的共同 困境，但是其前期事迹的缺乏尤为突出和明显——对于研究者而言，此一论题 的吸弓I力和挑战性可能都在其中了。本文在前贤有关整理、研究成果的基础 上，专论这一时期金圣叹的扶乩降坛的活动，探讨其中表现出他怎样的神情思 想，以及这种活动与稍后发生的文学批评具有怎样蛛丝马迹的联系。 一、金圣叹扶乩降神的基本史实 扶乩一名扶箕、扶鸾、扶卟，亦称之为扶乩降神，简称“降乩”、“降箕”、“降 笔”。以今人看，属于迷信活动之一种，应是毫无疑问的。在古人则疑信参半 者居多，聪慧文人相信此事的更是不在少数，到晚明时，此风愈烈，苏外I一地尤 盛。故后人指出：“崇祯时，吴中士大夫家盛设乩坛。”【lJ正是在这样的世风影 响下，金圣叹大约从其弱冠时起，走上了扶乩降神之路，至而立之年达到高潮。 今可考知者有四件，以下分述之。 ’ 1．降乩叶绍袁家考。叶绍袁(1589一1648)，字仲韶，号天寥道人，天启五 年(1625)进士，官至工部虞衡司主事，娶妻为同邑文学世家沈氏女，名宜修 (1590一1635)，字宛君。绍袁与宜修皆擅诗文，所作见绍袁所编《午梦堂集》 中【2J。在叶氏夫妇的作品中，时常提及一位降临其家扶乩招魂的“天台无叶泐 陆林309 子智朗”者，称之为“泐师”、“泐公”、“泐庵大师”之处更是不胜枚举，叶绍袁并 且专以异事类笔记《续窈闻》详述来往本末。崇祯八年四月至次年九月，叶家 因迭生家难，悲哀郁积，不堪屡丧亲情之惨痛，与善于降神招魂的“泐大师”便 有了多次来往。这位在叶氏家集中频繁出现并有许多奇异举动的“泐大师”究 竟是何人?其实就是后来家喻户晓的金圣叹。由于学术界尚无人结合《午梦 堂集》研究泐庵与圣叹的关系，笔者已撰专文介绍【3J，此处不再赘述。 2．降乩钱谦益家考。钱谦益(1582—1664)，字受之，号牧斋，苏州府常熟 人，万历三十七年(1609)进士，天启年间官少詹事，因与东林党人关系密切，被 除名。崇祯朝召还，官至礼部侍郎，遂遭周延儒、温体仁倾轧，复被削籍。南明 时召为礼部尚书，此后事迹昭著，毁誉参半，无须赘言。在所著诗文集《初学 集》中，有《天台泐法师灵异记》一文【4J，此篇乃揭示金圣叹青年活动的重要文 献，亦是打通各种相关记载与金圣叹关系的关键，现代史学家孟森先生 者陈登原先生(1899—19r75)也多次引用该文，以说明圣叹“圣叹于吴中，非无 地位者也”怕J。在当代学者中，唯有陈洪先生对钱、金二人在这一事件中反映 出的思想意识，进行过较为细致的分析，并从《初学集》卷十中又钩稽出《仙坛 _f昌和诗》等新史料【7]。所惜者是，因未见《续窈闻》及拙文以下所引诸事，故对 圣叹扶乩始末或有语焉不详之处。 3．降乩姚希孟家考。姚希孟(1579—1636)，字孟长，苏州府吴县人，与舅 启中被劾为缪昌期党，削籍归里。崇祯五年赴召为日讲官，温体仁忌之，出为 南京少詹事，移疾还家，崇祯九年卒：《明史》有传。所着《风哙集》，卷首有崇 祯八年(1635)“夏四月十有七日天台泐庵智朗降乩题于鹪止堂”的序言一篇。 此条史实，首见于徐朔方先生《金圣叹年谱》著录，并明确指出“实为金圣叹所 作也”【8J。姚希孟、文震孟与钱谦益为挚友，早在万历末年就有来往。钱谦益 曾撰文言及三人友谊：“余与孟长定交二十有五年，登堂拜母，于太孺人有犹子 之谊，而文起则太孺人之稚弟也。奄祸之方炽也，以余三人为党魁，刺探之使， 朝于吴门而夕于虞山，匈匈如不终日。”【9J此文写于“崇祯改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