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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功制度若干问题研究 立功制度若干问题研究 于世忠‘ 一、立功制度价值取向的实然评价和应然追求 刑法为什么设置立功制度?这涉及对立功制度本质的认识问题。副委员 长王汉斌在1997年3月6日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所作的 《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订草案)》的说明中提到，刑法规定立功 制度的目的就是为了“鼓励犯罪分子自首、立功，有利于查处犯罪”。从该 说明上看，立功的立法精神是有利于发现犯罪，减少在侦查案件上的投入， 抓捕犯罪分子并及时打击犯罪，提高效率。“有利于查处犯罪”是设置立功 制度的价值取向，而关于这种价值取向的基础观念是什么，理论上有不同的 认识。有观点认为，立功制度的基础观念是功利主义：从法理上看，立功制 度能产生预防犯罪、惩罚犯罪最佳的社会效果，符合刑罚的经济性原则；从 刑法规定上看，刑法不要求犯罪者悔罪也可适用立功，对犯罪类别和归案形 式没有限制。①也有观点认为，立功制度的基础观念是功利主义学说在我国 刑法中的立功制度有充分的体现；整体主义(个人靠后，社会优先)是立功 制度的另一个理论基础，它与功利主义理论结合起来构成立功制度完整的理 论体系。②多数观点认为，我国刑法立功制度的价值基础是既有正义论的基 础，也有功利主义的根基。③从上述观点看，功利主义作为我国刑法立功制 度的基础理念是学界的共识。 18世纪英国功利主义思想家边沁是功利主义(utilit耐anism，也称实用 主义或者效益主义)的代表人物，他将功利主义定义为“根据每一种行为本 身所能够增加还是减少与其利益相关的当事人的幸福这样一种趋向，来决定 赞成还是反对这种行为。”④功利原则旨在增进个人和社会的幸福。如果该当 ·浙江工业大学法学院教授。 ①崔爱鹏、李淑娟：《论立功的本质》，载《法学评论》2000年第3期，第134～137页。 ②朱军：《论立功制度的根基》，载《铁道警官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3年第3期，第48～51 页。 ③栗克元、朱军：《立功制度的价值构造》，载《河南司法警官职业技术学院》2003年第2期， 第10—13页。邵维国：《论立功》，载《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9年第5期，第17—21页。徐 丹彤：《立功制度价值论》，载《湖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0年第6期，第42～45页。 ④[美]E．博登海默著，邓正来译：《法理学——法哲学及其方法》，华夏出版社1987年版， 第99页。 521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事人是一个特定的人，那么功利原理就是用来增进他的幸福的；如果该当事 人是一个社会，那么功利原理就是关注该社会的幸福。但社会所具有的利益 不能独立于或对抗于个人的利益，社会利益只意味着组成社会的各个成员的 利益之总和。他认为政府的职责就是通过避苦求乐来增进社会的幸福，最大 多数人的幸福是判断是非的标准。从设立立功制度的目的和社会方面上看， 打击犯罪，保护国家、社会和人民利益，节省司法资源，尽最大可能抓捕罪 犯能够实现整个社会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对犯罪分子而言，立功而获减 轻处罚虽然是为了避苦求乐但对国家和社会有益，利己的动机促成了利他的 客观后果，但它毕竟对社会有利，符合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的要求，因而 符合功利主义学说；对被害人而言，立功行为增进了社会整体的福利，被害 人也可从中获益，个人利益的丧失服务了社会整体利益。所以，立功制度具 有功利主义的理念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前述第二种观点中的整体主义其实质也是功利主义，因为最大幸福论意 味着少数人为了整个社会，即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不得不放弃自己的 幸福和权利，也是符合功利主义的思想本质的。 ．争议和要解决的问题是：功利主义作为我国立功制度的价值理念利大于 弊还是弊大于利，功利主义理念与刑法所追求的正义价值是否存在冲突。 一个行为效果的好坏是以社会上绝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为标准，这是功 利主义最吸引人的地方，它似乎抓住了人们最根本的兴趣和关心所在，它的 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