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着自己走四方：对机制设计的启示人力资本.pdfVIP

人带着自己走四方：巴泽尔理论的启示 厦门大学财政系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 杨志勇 （zhyyang@ ） 人带着自己走四方。一个人很难全部拥有他人的人力资产的产权。在很大程 度上，人是自己拥有自己的。如果产权界定超越了这个逻辑，那么，理性的经济 主体会受到利益的指引，不断地对此进行调整，直到均衡状态出现为止。这大约 是巴泽尔（Yoram Barzel ，1931－）的《产权的经济分析》（上海三联书店、上 海人民出版社，1997；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9/1997）所构建的产权经 济分析框架的核心。不仅仅是人力资产，许多商品产权的界定，都具有此等属性。 资产产权初始界定的不合理其实并不重要，人们总是能够找到更有利于自己的制 度安排的。全书篇幅虽小，译成中文还不到200 页，但其中的思想实在是发人深 思，令人回味无穷。 奴隶能够自己赎身吗？根据以往我们所接触到的理论，这根本就不应该是一 个问题。奴隶社会中，奴隶主完全拥有奴隶，奴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奴隶主的， 自然包括财产在内。这是奴隶社会法律所规定的。与此同时，奴隶赎身需要财产， 乍看，奴隶赎身是不可能做到的。可事实上，在美国南部和西印度群岛的奴隶社 会中，有些奴隶的确做到了自我赎身。奥妙何在？ 原来，有些奴隶主看到，给奴隶部分财产支配权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收益。 依照奴隶社会的惯常制度安排，奴隶主需要支付监工成本，以减少奴隶怠工现象。 但奴隶劳动很难监督，即使奴隶主付出更多监工成本，也可能不如自动让渡部分 财产权利给奴隶。这样，奴隶可以慢慢积累起来用以赎身的财产，劳动的积极性 得到调动，从而激励问题迎刃而解。奴隶和奴隶主都得到了更多的回报，奴隶自 己赎身这一新的制度安排就随之出现。 奴隶赎身牵涉到产权问题。产权是一个与资产有关的概念。个人对资产的产 权，体现在对资产的消费、资产所带来的收入以及个人让渡资产的权利或权力上。 产权的主体可以是多个，只要某项资产可以给某人带来上述权利或权力，那么他 或她就拥有该项资产的产权。更主要的是，产权不是绝对的，而是能够通过个人 的行动改变的。这就是巴泽尔所说的经济学意义上的产权。而法学意义上的产权 多强调产权主体的单一性和产权的稳定性。经济学与法学意义上的“产权”界限 也从此划分清楚。关于两种意义产权的区分，用国有资产为例来说明，可能更为 清楚。说国有资产产权不清者，是在经济学意义上使用“产权”概念。谓国有资 产产权清晰者，是在法学意义上使用产权一词。二者都没有错。问题的要害在于 要剖析作为一个完整整体的法学意义上的“产权”难度超乎想象。法学意义上的 1 产权归属是稳定的，这样的产权定义显然难以适应现实制度不断变化的事实。因 此，巴泽尔选择了经济学视角的“产权”。但由于学界要经常区分两种“产权”， 巴泽尔最后不得不发出感叹，如果当时多创造一个词，来概括经济学意义上的产 权，该有多好！ 在巴泽尔的视野中，世界上的大部分海域、价格管制、农民与地主的租佃合 同、办公楼的使用、发明创造，甚至草莓的挑选等众多问题，都可以在产权的分 析框架中得到解释。选择什么样的产权制度安排，取决于什么样的安排能够最大 限度地增进相关各方的利益。例如，我国对南海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从法律意 义上产权是清晰的。同时，本着互利的原则，我国愿意和其他国家研究共同开发 南海事宜。这是从如何追求最大限度的受益的目标出发的。 经济学意义上的产权界定并不一定要求产权的完整界定。产权的界定与交易 费用有关。交易费用是转让、获取和保护产权的有关费用。交易费用为零，产权 才能得到完整界定。如果交易费用大于零，那么产权就不能得到完整界定。现实 中，交易费用不可能为零，不能完整界定部分的产权就被置于“公共领域”。所 谓“公共领域”，是指没有得到明确界定的产权置于某个任何人都可以攫取的区 域。公共领域中的资源，虽然人人都可以从中捞取好处，但每个人获得好处所耗 费的成本不同，资源的攫取也将在边际成本和边际收益相等之处告一段落。这可 以解释现实中为什么会有相对稳定的制度安排。随着相对价格的变化，人们对攫 取资源的成本和收益的评价也将随之变化，新的攫取行为又可能出现，产权变动 和产权制度的演进在这里得到了解释。 巴泽尔指出，在产权不能得到明确界定的前提下，任何逾越这个界限的制度 安排就可能是低效率的。产权不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