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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需要全面扬弃农耕文化 刘茂松 （湖南师范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民经济快速发展，现已进入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全面转型的关 键时期，经济的、社会的、政治的、国内的、国际的矛盾交织在一起，十分复杂和尖锐。解 决这些转型中的深层次问题，是一场经济社会和思想文化的革命。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 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推动湖南工业化反梯度推移，需要我们进一步解放思想，革除旧观 念，更新旧文化，尤其是要赶快从湖湘农耕文化的羁绊中走出来。 著名美籍华裔人类学家许烺光先生曾在其《美国人与中国人：两种生活方式比较》一 书中提出了“边缘人”这个概念。“边缘人”，通俗些说，就是处在两种文化边缘上的人，其基 本特征是：一方面打上了“故文化” （故乡的、历史的文化）的深深烙印，对其既十分依恋又 感到乏味和厌烦；另一方面，对“新文化”又感到好奇，尽管内心有某种恐慌，但很想去尝试。 正是基于“边缘人” 的这个特质，所以英国著名学者劳伦斯将其定义为“那些处于人类相互理 解边缘的人，他们始终在拓宽着人类知识的新领域以及人生的领域。”这也许就是今天我们 所要进行思想解放的根由。 目前，中国和湖南已进入工业化中期，中国人的绝大部分已不再是以往小农经济时代 的传统人，但也还没有真正成为完全形态的现代人。因此，“边缘人”是当前中国人的人格特 征，尤其在湖南人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当然，发展的主流是朝着现代人的目标前进的，但 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特别是改革向深层次发展，结构性矛盾相当剧烈，而这些矛盾又直接 冲击到人们的既得利益时，潜伏在人们身上的传统因素就有可能借助人们对旧文化的依恋性 而活跃和膨胀起来，以至最终扼制现代因素的成长，阻碍经济改革的深化和经济结构的调整 升级。所以在我国经济社会转型的攻坚时期，“边缘人” 的二元取向，有可能使人文环境出现 极为严重的负面作用，阻碍改革和发展的深化与进程。 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爱德华·希尔思认为，“传统意味着许多事物……它的每一个成份都要 经过接受、修改和抵制这样一个过程。”这就是说，不能把传统的东西绝对化，任何一个民 族和地区的传统都会存在负面和正面的二重因素，只能有选择地继承。湖湘文化是中华民族 10 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后人应该科学地传承和发扬。比如湖湘文化中关于“经世致用， 知行结合” 、“道寓物中，心理合一” 、“洗心正心，传道济民”和“师夷长技，维新变法”等思 想，至今仍然是对湖湘地区社会行为具有规范作用和道德感召力的文化力量。然而，湖湘文 化作为在湖南这样一个小农经济历史十分久远的地域所形成的传统，也是精华与糟粕并存 的，它必定会打上数千年封建社会农耕文化的烙印。因此，把湖湘文化绝对化是不符合历史 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今天我们进一步解放思想，学习和实践科学发展观，优化湖南科学跨 越的人文环境，很有必要对在湖南思想界、文化界、政治界以及实业界影响深远的农耕文化 进行剖析和清理。笔者认为，从现代制度经济学的视角来分析，湖湘农耕文化对湖南市场经 济发展的劣性影响在以下三个方面表现得最为突出。 一是主静去欲，听天由命。这是一种在大自然面前完全无能为力而只能一味顺从的观 念。具体表现就是在一些重大的发展关头，湖南人往往是慢节奏，得过且过，听天由命，无 所作为，或者是小富即安，不主张刻意去追求什么目标。显然，这与今天我们要去实施新型 工业化带动战略，主动组织经济社会的科学跨越发展，是格格不入的。与此相关的是，养生 术的行气派思想，主张要“主静去欲”，摒见闻，去知识，绝欲望。很明显，这种静态和无为 的世界是传统农业社会的基本特点。而今天的工业社会和后工业社会是一个动态和有为的社 会，如果仍以“主静” 的不变应万变，那就不会有竞争，不会有创新，不会有生产革命、技术 革新和社会创新，总之不会有社会的全面进步。再者，“去欲”和“绝欲”也是不符合经济发展 要求的。试想，如果不讲正当的欲望，没有利益的追求，不讲经济效益，甚至认为讲利就是 粗俗的小人之为，那就不会有生产力发展的动力，更不会有现代市场经济。另外，传统计划 经济自上而下的统制性管理，也严重窒息了人们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所有这些，正是湖南经 济曾经长期处于超稳定和低效率状态的思想根源。 二是主观唯心，自闭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