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法学说史上之“国家”主权说.pdfVIP

宪法学说史上之 “国家”主权说 钱宁峰 内容提要 “国家”主权说是近代德国宪法学中与人民主权说、君主主权说相似的一种主权学说。国家有 机体说、国家法律人格说和主权概念的流传是 “国家”主权说产生的理论前提。“国家”主权说的哲学表达是由 黑格尔完成的，在法学领域的阐述最早由布伦奇利提出，基尔克完成 了该学说的经典表述。它也流行·于近代 日本和近代 中国，并对当时的立宪活动产生了深远影响。“国家”主权说在宪法学说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其调 和了人民主权说和君主主权说的相互对立关系，并且至今仍为一些国家宪法采纳。不过，这种学说 因内在的 矛盾必然为人民主权说所取代。 关 键 词 宪法学说 “国家”主权 主权 国家有机体 国家法律人格 “国家”主权说是近代德国宪法学中与人民主权说、 与国家的组成部分进行类 比，以此理解国家的存在。由 君主主权说相似的一种主权学说。这种主权学说 “首以 于个人所展示的器官功能和国家各部分所展示的功能有 国家法人论为前提，即国家为法律上之权利主体而赋予 很多类似性，所以，这种拟人化处理方法非常流行于西方 人格，因此主权既不归属于君主，也不归属于国民，而应 古代和中世纪时期。即使到了近代 ，契约论思想广为流 归属于国家”①。其不同于国际法上阐述的国家主权原 传时期，国家拟人化的做法仍较为普遍。如阿尔色修斯、 则。②所以，“国家”主权说在宪法学说史 中是非常独特 霍布斯、普芬道夫、卢梭等人均有这种观念。③同时，近代 的。但囿于学科视角的限制，在理论上尚未对此深入分 初期，出现了将国家比喻成机器的做法，这显然是工业革 析，也就有必要总结其产生、发展以及传播过程 ，并揭示 命所带来的结果。不过，无论是拟人化还是机器化，均没 其内在演变的逻辑。 有将国家视为一个真实的人，视为具有生命力的实体。 正如有关评论所说 ：“总的来说 ，根据契约论 ，国家的人格 “国家”主权说产生的前提 不过是一定数量个体之间的法律关系的简单表述形式； 从字面上看，“国家”主权说包含两个层面：一是主 国家更像一部机器而不是一个有机体，与其说国家是真 权；二是主权归属者，即国家。然而，“国家”要取代 以往 正的人还不如说是实用的虚构。”④而且，“根据完全个人 “人民”和 “君主”的地位，必须要具备一定的条件。从历 主义化的理念本身，无论要得出作为有机体还是真实的 史上看，只有具备三个条件时，这种学说才顺理成章地成 人的国家观念都是极其困难的。而且这种困难并非表面 为一种主权学说。这三个条件分别是：一是 “国家”是一 上的，而是根本性的，因为 l8世纪的理论完全未将国家当 种活的有机体，即国家有机体说；二是 “国家”具有法律上 作有机成长的结果，而是作为人类意志有意识建构的产 的人格，即国家人格说；三是主权被赋予 “国家”这一主 物”⑤。有机体国家观在德国才能出现。这种国家观认 体。这三种观念在历史上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特 为国家如同一个人，有自己的意志和行为。这种国家有 定历史阶段的产物。 机体观念首先在哲学上出现 ，谢林 、黑格尔和克劳斯均以 (一)国家有机体说 哲学的语言描述了自己的国家有机体理论。@按照这种 将国家视为有机体的观念在西方思想史中较为久 观念 ，国家是一个有机体 ，是一个活的组织，国家是一个 远。最初是将国家拟人化处理，就是以人体的各个器官 人 ，国家同家庭 、公社和个体一样具有某种人格。不过， 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