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徽号下的巫唱――评《阿库乌雾诗歌选》.pdfVIP

四IlI作家研究 图腾徽号下的巫唱 一评《阿库乌雾诗歌选》 唐世贵 当代彝族青年诗人阿库乌雾(汉名罗庆春)的汉语诗集 的勇猛，被彝人视为最具有生命力的象征，即图腾，许许多 《阿库乌雾诗歌选》(四川民族出版社，2004年12月版)，如多关于虎图腾的美丽传说几乎和彝族的历史一样悠久古 同一幅长长的彝族图腾文化的画卷，展现在读者面前。在 老。据说在远古时代，洪水淹没大地，灾难过后，世间只剩 图腾崇拜时期，彝族是以山、水、地为图腾④。图腾(Totem)下了七个姐妹。七姐妹长大后，由于世间已无男子，她们便 系美洲印第安语，出自奥吉布凡人阿尔贡金部落的方言“奥 与一只老虎交合，生下了九男四女，这便是彝族人的起源。 图特曼”(Ototeman)，其实体是某种动物、植物、无生物或自 每一位彝族人都深信不疑自己是虎的子孙。早在公元初， 然现象，因而，摩尔根说图腾“意指一个氏族的标志或图 彝族地区的居民就泛称为“夷”，其自称为诺苏泼、纳苏、尼 徽”②。随着万物有灵观念的产生，各种图腾被神化，逐渐 苏等，意思都是“黑族”。远古时代，黑虎先民就在滇池、邛 演化为氏族、部落或地域的保护神。所以，“图腾是群体的 都两地区生息繁衍。诗人在第一辑《巫唱》开篇即唱道： 标志，旨在区分群体……图腾就是原始人类迷信某种动物 “土路从寨子出发／走向寨子／弯曲而富于弹力／不时山风 或自然物同氏族有血缘关系，因而用来做本氏族的徽号或 肆意卷起今生／普天黄尘和那把残弓／留不住野火时代／半 标志”④。彝人源自于西北古氐羌部落，而崇黑之风为夏商 缕草香为乐／寨子里从此／巫女成群结队／藉自己的酥胸／ 文化的遗留保存，所以彝人又称“黑族”，在彝人世界中， 将羊皮鼓种植成／晚秋的荞坡。”(《土路》)“土路”象征着 “黑”被赋予了幽玄、凝重、深沉、朴厚、坚硬、冷穆、黑暗、神 彝人生命流的符号，从远古直到现在，源远流长。“土路开 秘、葬仪、悲哀、沉默、恐怖、绝望、死亡等符号。在群体无意 始进入荒林／一根女人丰满的指头／掎破世纪之秋的大帷幔 识中，彝人之血已成为一种黑色的神符，流动着太多的诗意 ／寻找寨子以外／一方洁土筑路／土路开始无终无极。”(《土 与深刻。用诗人自己的话说：“图腾崇拜反映了原始先民对 路》)彝人生存的家居——寨子大多建于二半山以上(海拔 人类起源的天真理解，对自己祖先的神话式的推断和对自 己民族发展的诗意的想象。人类的美好人性、纯朴的道德 牧部落的习性。高山之上，空气新鲜，植物茂盛，“星落星 观念与乡土家园观念，这些对现代人既熟悉又陌生，既向往 起”与日月接近，与星辰亲密。“寨子”又是彝人的生命归 又排拒的东西，在原始民族那里却以图腾这种最单纯最直 宿，单就“生命体验”而言，既不具备高、深、新的哲学意蕴， 接的形式表现出来。”④ 也并非诗人的独异创构，它是每个彝人共通的生理属性和 生命现象。生命体验的直观形式，可说是整个人类生存的 图腾徽号：生命力的符号 开宗明义。“于是男人的脚步／猛兽一样／在梦里猛烈狂奔 阿库乌雾诗歌以丰富的想象和独特的生命体验，揭示 ／女人的手指／毒刺一样／撕破黄昏沉重的幕布。”(《口弦》) 出潜藏在原始图腾、巫术、仪式和习俗中的生命力符号的深 七情六欲，生离死别，喜怒哀乐，兴衰沉浮，是人类中的每个 刻的社会文化心理和生命形态，最终达到凸现生命本真的 分子都能体会到的，是一种形而下的起码活动。因而，普通 意义。“他们用木制的性具／将宗教的宗旨重新放回森林与 人最关切的问题，归根结底乃是生命。“划过苍空星月今 岩石间／他们深信：性是兽／性是兽的先祖／性是兽的后嗣／ 夜／大地上鬼火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