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刘勰对_楚辞_矛盾评价.pdfVIP

试析刘勰对《楚辞》的矛盾评价 李定广 赵厚均 （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 !#$$ ） 摘要：本文认为刘勰对 《楚辞》的评价确实存在深刻的矛盾，并从他对 《楚辞》的总体定位和具体评价两个 方面分析了矛盾所在，进而解剖了矛盾的实质是 “经典性与文学性的矛盾”、“复古性与新变性的矛盾”， 这些矛盾关涉到刘勰理论体系的全局，使他的理论体系表现为精华和糟粕相互缠结的形态。 关键词：刘勰；楚辞；矛盾评价；经典性与文学性；复古性与新变性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 ’ 刘勰对 《楚辞》的评价到底存不存在矛盾？矛盾具体在哪里？矛盾的实质是什么？不少研究者只看 到刘勰的热烈赞词、回避贬抑否定之语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成是作者的局限，不影响大局；也有一些研 究者看到刘勰抑骚的一面，干脆把刘勰当成和班固一样同属贬抑屈原的一类。笔者认为，否定矛盾和夸 大矛盾都是对刘勰的曲解和不公正。本文试图就此问题作一点探讨。 ! 在刘勰心目中，凡用文字写下来的东西都是 “文”，都是 “文章”。 但经典例外，经典 （即儒家的 《五 经》）是 “自然之道”的体现，是圣人 “明道”的产物，“唯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序志》）。这样经典自然 凌驾于一切文章之上，成为文章写作的最高典范，《宗经》篇称之为 “文章奥府”。 《正纬》篇评纬书 “无益 经典，而有助文章”，也是把经典与文章对立。我们不妨认为刘勰在 《文心雕龙》里将其所论的文字作品 视为两大层次：经典和文章。 我们知道，《文心》全书都是讨论文章写作的 ，刘勰认为，一切文章的写作都必须宗经，“宗经”是贯 串 《文心》全书的总原则。对于 《楚辞》（按刘勰主要指屈原作品），刘勰是将其看作 “文章”而非 “经典”的。 在 《辨骚》一文中，他不同意淮南王刘安把 《楚辞》说成兼 《风》《雅》（属经典）之长，可与日月争光的意见， 也不同意王逸、汉宣帝、扬雄等人将 《楚辞》等同于经典的观点。但他又认为，《楚辞》确不同于一般的 “文 章”，不仅因为 《楚辞》的产生时代早于一般文章，即所谓 “奋飞辞家之前”，更因为它是历代文章学习的 榜样，“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因而，刘勰将 《辨骚》篇放到 “文之枢纽”部分，实际地位等同于经典，还 多次将 《楚辞》与经典相提并论，如 《定势》篇说：“模经为式者，自入典雅之懿；效骚命篇者，必归艳逸之 华。”不仅如此，刘勰在 《辨骚》篇中还不惜以大量热情洋溢的誉词对 《楚辞》作出了高度评价，甚至在结 尾 “赞曰”中把他上文否定过的王逸 “金相玉质 （式）”的评语引作赞词。所有这些，反映了刘勰在对 《楚 辞》的总体评价和定位上的矛盾心理。此其一。 其二，在对 《楚辞》的具体评价中，刘勰仍坚持依经立论，拿 “经典”来衡量一切 “文章”的原则立场， 将 《楚辞》与 《五经》进行比较验证，“辨”出 “四同”（即典诰之体、规讽之旨、比兴之义、忠怨之辞）、“四异” （即诡异之辞、谲怪之谈、狷狭之志、荒淫之意），并得出结论曰： 故论其典诰则如彼，语其夸诞则如此。故知 《楚辞》者，体宪于三代，而风杂于战国，乃 《雅》《颂》 之博徒，而辞赋之英杰也。 《江淮论坛》 年第 期 ! !! # 单从这一结论本身看，可谓褒贬参半：“体宪于三代”是褒，“风杂于战国”是贬；“《雅》《颂》之博徒”（博 徒即赌徒，此指低贱之人）是贬，“辞赋之英杰”又是褒。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最后两句明确指出 《楚辞》不 配与经典 （《雅》《颂》）同列，只是一种 “文章”体裁—— —辞赋的魁首。如果纯粹从宗经立场看，实又贬过于 褒了。难怪有的学者坚持把 《辨骚》篇与其后的 《明诗》篇划到一起，算作 “文体论”部分。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