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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克史学与西方史学传统、人文主义 易兰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摘要]本文通过论述兰克史学的外在特征与内在实质，展示兰克史学传统与“上帝之 手”之间的内在关联，阐释兰克史学与西方史学传统两者之间的联系：分析兰克史学 中的“上帝之手”与人文传统之间的内在契合，以此全面凸显兰克史学与西方史学传 统之间的承继性，从而深化对“求真、垂训、人文”西方史学传统的理解。 [关键词]兰克史学，西方史学传统，人文主义，“上帝之手” 纵观整个西方史学史，历史学在不同的时代风采各异、呈现出各自不同的特质。 但就西方史学传统而言，不同时期的历史学大体上是以“求真、垂训、人文’’为核心， 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来诠释史学传统，演绎出缤纷多彩的史学形态；19世纪的历史学 亦是如此。在“历史学的世纪”里，史学得到空前发展，史学的专业化、科学化日渐 成型，历史学的独立地位逐步稳固，这其中德国历史学家兰克及其学派居功至伟。应 该看到的是，独成一派的兰克史学虽然特质鲜明，但其特质依然是脱胎于“求真、垂 训、人文”这一史学传统。换言之，兰克史学所彰显出来的种种特征是自古典时代以 来的西方史学传统在19世纪的一种独特演绎。 一、兰克与兰克史学传统 兰克一生笔耕不辍、著作等身，但每论及兰克史学，众人更多关注的是兰克史学 实践中所彰显出来的特征，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兰克学派的史学传统。大体而言，兰克 史学传统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如实直书。1824年，兰克在《拉丁与条顿民族史》一书前言中宣称，“历 史学向来被认为有评判过去、教导现在，以利于将来的职能。对于这样的重任，本书 不敢企望。它只不过是说明事情的本来面目而已①。兰克认为历史工作者的研究目 标就是“如实直书”。为实现求真这一目标，兰克通过大量的论著系统建构了一系列 治史原则，这些治史原则即是兰克学派最鲜明的史学标志。 在兰克看来，这种历史研究的基础——史料，“一旦人们错误地理解了它，那这 种错误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发展下去。历史真相就会在错误的伪装下变成谬误固。 所以，就历史研究而言，第一步就是要对史料的确切性进行研究，历史研究者必须对 史料一一确认。史料的准确无误得到了保证，也就保障了历史著作的真实性。兰克认 为历史事实是独立于史家主观意识之外的，历史事实只是简单地“出自那里”，等待 人们来收集、分类、描述和解释；史家运用“外证”、“内证”相结合的方法考证史料， 通过语法、体例等史料表现形式判别史料，就能形成对史料的正确认知，就能获取历 史事实。他甚至认为“直到这些史料被很严谨地排列在一起，史料所蕴含的历史事实 就会自动地展现在我的面前’’④。由此，研究历史的过程不过是运用史料批判原则获 得准确无误的材料、而后在文字上还原史实罢了。按照兰克的理解，运用史料批判方 法获得了准确无误的材料之后，只要史学家如实直书，以公正客观的态度，站在中间 立场上叙述史实，那么其所写的历史著作就能反映真实的情况，历史学定能像自然科 学一样成为一门有着完善学理体系的独立学科、有着精确严谨研究方法的科学。 在史学实践上，兰克恪守“如实直书”的原则，严格按照考订史料的方法、客观 的叙述方式来从事史学研究。他的《教皇史趴《宗教改革时期的德国史》等历史著作 均以翔实细致的史料考证研究而著称。他在史料考证方面的杰出贡献，促使“历史研 究从建立在个人回忆录基础之上，转变成为建立在档案研究基础之上”④，而兰克本 人也成为“研究档案这一崇高事业的真正首创者，他在《对近代历史学家的批判》 中提出来的史料考证方法，是历史研究者“学习技术处理的最好导论”⑤。兰克及兰 克徒子徒孙恪守“如实直书原则在19世纪西方史学界大放异彩，而“如实直书” 也成为兰克史学最重要的治史传统。 其二，政治军事史学传统。兰克及其追随者著作繁多，就其内容而言，兰克曾毫 不掩饰地宣称，“我更喜欢翔实地探讨每一处在十分活跃或者霸主地位的国家、政权 von der Ranke，Vorredeersten undV61ker：Geschichtende，romanischenund ①Leopold Ausgabe。Farsten V6lkerVOHl 5i 494一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