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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边主义与美国外交政策传统 “单边主义”是相对于“多边主义”而言的，主要指一国在对外政策中一味追求本国利 益，不与其他国家协商或合作，不顾及其他国家的利益和反应，不受国际机制制约。1简单 地说，单边主义就是在国际社会“一意孤行”。乔治·W ·布什上台后，单边主义成为美国 对外政策的突出特点。“9 ·11”之后，一方面，维护国内安全得到美国公众支持，另一方面， 阿富汗战争的胜利激发了美国对自身力量的信心。布什政府推行单边主义的意愿和力度大大 加强，美国单边主义对世界的影响随之显著上升。本章通过对美国外交史的考察，分析单边 主义与美国对外政策的渊源。 一 “孤立主义”的奠基与单边主义的肇始 美国在对外关系中自行其是，是有其历史传统的，这种传统可以追溯到美国建国之初的 “孤立主义”外交原则。美国著名学者小阿瑟·施莱辛格指出，“‘孤立主义’是美国外交最 古老的传统……认为美国必须主宰自己命运的观点通常被称为‘孤立主义’。在其历史上大 多数时间，美国是顽固的单边主义者”。2 1796年 9月17 日，华盛顿卸任前在报纸上发表了著名的《告别辞》。在《告别辞》中， 华盛顿总结了美国独立以后的外交经验，向后继者提出了忠告，强调欧洲国家有一系列与美 国无关或关系很小的根本利益，美国应当“在发展我们的商业关系时，尽可能避免同外国发 生政治联系”，避免卷入欧洲国家间的纠纷中。美国缔结暂时性同盟仅是出于应对“紧急事 3 态”考虑，但“不要缔结永久性同盟”。 《告别辞》中虽然没有“孤立主义”字眼（直到 1863 年国务卿威廉·西沃德才第一次使用“孤立”一词阐述美国对外政策），但它被认为是美国 “孤立主义”外交政策的里程碑。 美国的“孤立主义”政策有多重含义，第一，“孤立主义”主要是政治和军事上的中立 和不卷入欧洲冲突，而不是闭关锁国，在商业上美国希望维持和扩大与欧洲的往来，所以在 倡导“孤立”的同时，美国在外交上强调海上中立权、自由贸易原则。杰佛逊任总统时更明 确地表示“与所有国家做生意和友好，不和任何国家结盟。”第二，“孤立”主要是针对欧洲 列强而言的，对弱小的美洲和亚太地区，美国没有强调“孤立”。第三，“孤立”有防御性和 攻势性两层含义。防御性的“孤立”是指当时美国惹不起欧洲国家，所以不干涉欧洲事务， 以免遭到欧洲国家的干涉。攻势性“孤立”是不允许欧洲干预美国，保持自己的行动自由。 1 关于单边主义的定义，参见Gwyn Prins, ed., Understanding Unilateralism in American Foreign Relations, the Royal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London, 2000. David M. Malone and Yuen Foong Khong, Unilateralism and U.S. Foreign Policy: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s, Lynne Rienner Publishers, Boulder, Co., 2003。王缉思：《高处不胜寒——冷战后美国的全球战略与世界地位》，世界 知识出版社1999年版，第353页。陈玉刚：《单边主义与美国霸权》，载《太平洋学报》2003年第3期。 贾庆国：《单边主义还是多边主义?》，载《现代国际关系》2003年第8期，第10页。叶江：《单边主义与 多边主义的相互转换--试析多边主义在布什第二任期回归的可能》，载《美国研究》2004年第4期，第61 页。 2 Arthur M. Schlesinger Jr, “Unilateralism in Historical Perspective,” in Gwyn Prins, ed., Understanding Unilateralism in American Foreign Relations, p.18. 3 J.C. Fitzpatrick, ed., The Writings of George Washington, vol. 35, Washington, DC: U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40, p.233. 在美国实力弱小时，“孤立主义”侧重前者，不卷入欧洲事务；有足够力量后，强调后者， 不允许欧洲干预美国乃至整个美洲事务，而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