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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性：中国道路的重要维度 丁立群 黑龙江大学 中国道路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问题，是中西文化之争的一种新的形式。所以 核心问题仍然是中西文化的关系问题。 对于中西文化之争，我们的选择无非是两种逻辑：或者是固守中 国的传统文化，或者全盘西化。我把它概括为“保守主义的"和“激进主义的’’ 两种路线。所谓“中体西用"只是保守主义的一种表述，而反之，“西体中用" 只是“全盘西化”的一种弱形式而已。据此，一切所谓中间的调和路线都不存在。 于是，中西文化的冲突就陷入了一个两歧逻辑：或者是用中国传统文化的价 值坐标去衡量西方文化，确定所谓“精华"和“糟粕"，这实际上是用中国传统 文化同化西方文化，达不到改造传统文化的作用；或者是全盘西化，陷入一种空 洞的民族虚无主义和激进主义。 所以，必须摆脱这种两歧逻辑，找到第三种坐标。这一第三坐标在以往是不 存在的，但是在全球化的今天，已经初露端倪。这就是在全球化过程中，经过世 界各民族文化的相互作用，形成的建基于世界各民族共同的价值和利益基础上产 生的“文化共相”，这种“文化共相”是一种超文化形态即“世界文化”。世界文 化就是我们在中西文化冲突的两难中的第三坐标，在这一第三坐标的参照下，我 们就会在中西文化的两歧选择中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这是一种新的普遍性，这种普遍性不同于西方文化的普遍性：它是代表人类 共同利益的普遍性。在这一个核心思路下，我们可以继续思考三个问题： 1．核心价值构建问题。 从哲学上理解，核心价值体系是指一个民族的文化以根本价值取 向为核心的一系列价值原则的统一。核心价值体系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精神的集中 体现，也是一个民族“安身立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根本所在。它对于一 个民族的重要性是自不待言的。 一个民族的核心价值体系从学理上说，都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它既应 当体现出一个民族文化传统的根本特质，也反映一个民族的时代性和普遍性，这 两者缺一不可。 构建中华民族核心价值体系要体现民族特质。体现民族特质就是要在核心价 值体系中体现出我们传统文化的特殊本质，它是我们民族的立足之根。核心价值 317 体系构建体现传统文化的特质，这并不是我们的自由选择。传统文化本身就是我 们的“生活世界”，它既无法被我们“课题化”，也无法为我们所摆脱。而核心价 值体系构建也不可能在虚空中构建，它只能在这一“生活世界"背景下来构建， 所以，特质是我们所根植的传统的必然的诠释学效果。 但是，中华民族核心价值构建同时也要重视另一个维度，即普遍性。普遍性 即普遍价值。普遍性对于一种文化的进步是必要的。文化进化论总体上，并不是 一种科学的人类学理论，但它的某些观点是有价值的。从文化进化论观点来看， 特殊性并不仅仅是一个文化特色的问题，它也是适应特殊环境的结果。适应产生 文化的“特殊化”，文化的“特殊化"发展到极端，则使一种文化具有保守性、 封闭性。在与其他文化接触时，往往采取文化相对主义的保守策略，否认普遍价 值。所以，还应当强调核心价值的普遍性，只有普遍性才能打破文化的特殊化产 生的保守性和封闭性，使一种文化产生普遍的“适应性"。 中国传统文化中并不缺少价值普遍化的倾向。中国古代的“天下"概念就表 现了一种价值普遍化的意图：天下是在普遍的、确定的秩序原则所支配或可能支 配下的普遍空间。这种普遍、确定的秩序原则则是儒家的“三纲五常”。这样一 种普遍化的意图在人类学上，是和一个民族的规模和实力相关的。一个在规模上 很小、实力很弱的民族是不可能具有这种普遍化的意图的。这种普遍的空间之所 以是一种普遍化的意图，是因为它只是受视野局限的想象的空间——超越这一视 野，“天下"就失去了普遍性，变成了一种特殊性。所以，这只是一种意识形态 的普遍性，并不是真正的普遍性。但是它却形成了一种文化“基因"，在这一基 础上，我们的文化才可能接受一种真正的普遍性。 所谓真正的普遍性就是应当是参照在全球化过程中，经过世界各民族文化的 相互作用，形成的建基于世界各民族文化共相、共同的价值和利益基础上的超文 化形态即世界文化。 2．文化软实力问题。文化软实力是核心价值普遍性的具体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