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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化散文与现代性 ——以余光中为例兼和杨朔比较 倪金华 引 言 当代台湾散文从20世纪50年代至今的发展过程中，历经时代风云的跌 宕起伏，文化思潮的激荡交融，呈现出多彩多姿的文学风貌。怀乡散文、学者 散文、诗化散文、佛教禅理散文、乡土散文、都市散文、政治散文、环保散文、 少数民族散文……林林总总，层代迭出，意象纷呈。伴随着台湾社会的现代化 进程，体现出台湾散文的现代性追求。 台湾散文批评家郑明蜊、林央敏与何寄澎，密切观察研究台湾散文的发 展规律，关注散文文体与台湾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之间复杂的对话关系，分别概 括台湾散文发展蜕变的重要趋势。郑明蜊指出“类型整合、中问文类的诞生、 科际整合的潜力”是当代台湾散文发展的重要特征。IiI林央敏在其文章散文 出位》中指出散文向诗出位的部分作品，“有意在散文中经营诗的特质，运用 诗的神技替散文美容，或为语言的、或为意境的，使散文晶莹如诗。”121其中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20世纪60年代以来，以余光中、杨牧等人创作的诗化散 文，追求散文的现代化，以“诗化为先声”，随后散文革新风气渐开，“糅合小 说、戏剧表现方式以创新体者，尤觉后来居上，至堪注目。”Oln-j-见台湾20世 纪八九十年代散文的剧烈变革，可追溯到60年代开始的散文文类跨越的现代 性转型时期。因而本文将把讨论的重点放在“诗化散文”与现代性的联系上， 以余光中的散文理论主张和创作实践为例，考察诗化散文的某些特质，兼和大 陆散文家杨朔的“诗化散文”主张与创作比较，探讨二者之间的异同，进而与 散文理论界相关的“诗化散文”理论相参照，探讨“诗化散文”的现代性追求 的意义和价值。 “现代性”作为一个历史、文化概念，不仅为我们提示了一个新的理论 594 角度，更提示了一个广阔的历史视野。从历史的眼光来看，余光中在20世纪 60年代提出的散文革新主张与创作实践，体现出鲜明的现代性追求。 20世纪50年代的台湾散文创作，由于当时特定的时代氛围与历史背景的 限制，成就并不大。在60年代，以余光中、杨牧、管管、张健等为代表的台 湾诗人，不但以现代诗影响了文学界，在散文的现代性追求上，也取得了引人 注目的艺术成就。他们接受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变革传统的散文观念，借鉴 现代诗的艺术手法，题材有所开拓，不再限于以柔美为主的抒情、叙事，而是 以新的感性去开拓散文的新境界，带来了丰富的审美趣味的变化。 余光中在六、七十年代论述散文理论的文章，多集中在剪掉散文的辫 —1971)的前言、后记中。他对五四以来的散文创作和台湾文坛当时的现状进 行批评反思。提出现代散文的审美新范式，集中起来有如下三个方面： 第一， 反思五四以来散文创作的历史与现状，分析其缺陷。余光中指出： “一般认为，目前最流行的散文，在本质上，仍为五四新文学的延伸。也就是 说，冰心的衣裙，朱自清的背影，仍是一般散文作家梦寐以求的境界。……距 离现代人的气质和生活，实在太远太远了。州4l他认为“朱自清是二十年代一 位优秀的散文家”，但是朱自清散文的章法、句法、修辞手法和文章的境界， “用古文大家的水准和分量来衡量，朱自清够不上大师。”151 第二，特别强调现代散文和现代诗的关系，推崇现代诗作者创作的散文。 余光中根据自己的写作经验，称自己“因为习于写作，我的散文颇接近诗。” “诗是我的抽象画，散文是我的具象画，诗是我的微积分，散文是我的平面几 何。”16l他说：“我认为，台湾的现代散文，如果不是纯自现代诗脱胎而来，至 少至少，也该是后者的一个师弟。没有接受过现代诗洗礼的作者，恐怕大多与 现代散文无缘吧。”I_7l余光中在写于1976年7月12日的文章‘谁来晚餐?》 中指出：“现代散文，则是现代诗一手带大的小弟弟。……。看看人间》、《联 副》、华副》、‘幼狮文艺》等刊物上的散文吧，有几篇是能够免于现代诗影响 的呢?目前的情形是：现代诗人之中，不少能写一手漂亮的散文，但是散文家 中，有几位能写像样的现代诗呢?”18l对于散文作者来说，多读好诗，对于 培养抒情散文的写作技巧和胸襟，自然是有很大帮助的。我们考察当代台湾散 文的发展，从叶珊、夏菁、管管、张晓风和简姨等人的创作中，的确会看到现 代诗对散文的影响。 第三， 提倡散文革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