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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萧红创作的艺术风格 王 源 [提要]萧红是一位具有独特艺术风格的女性作家，以其作品中悲喜交杂的情感基调，刚柔并济的语言 风格，以及独特的写作视角的运用和对行文结构的处理，在文学史中独树一帜。 【关键词】 萧红； 独特性； 悲剧性； 女性视角 【中图分类号】您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4145[2002]06__0108—02 王源，山东大学文学院山东济南250100 萧红在短暂的一生中，写出了近百万字的作品。这些 默默的生死之中，蕴涵着深沉的悲剧底蕴，这可以说是萧 作品，在文学史中构成了展现着她自身独特艺术风格的复 红以她独有的敏感和才情，对人生的一种感悟和洞察。 杂的整体意象。在她的作品中，悲喜交杂的情感基调，刚 萧红创作的艺术风格的前后期转变也是比较明显的。 柔并济的语言风格，以及独特的写作视角的运用和对行文 鲁迅先生在为《生死场》作序时，认为该作品对“北方人民 结构的处理。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对于生的顽强，对于死的挣扎”的描写，“已经力透纸背”。 这是非常精到的评价。早期作品中，萧红所选择运用的， 萧红的创作生涯不到十年，大致上她的创作可以分为 往往就是这种刚硬大气的笔触，带着男性作家作品中常见 前后两期，其间的不同主要体现在创作思路的拓展深化， 的硬气和激烈，极富张力地表现出乡土中国中的压迫、冲 和艺术风格的转变。她的作品从早期关注底层人民尤其 突、对抗，而少有女性作家常避免不了的小女儿态。但在 是沦陷区人民的悲苦生活，予以同情，并写出他们的觉醒； 后期作品中，萧红则转换了艺术表现手法，那平平淡淡地 到后期深发自己的观照对象，把笔触探及人性、国民性等 娓娓道来的白描笔画，勾勒出她或真实或虚构的乡土家 更加深刻的主题。萧红早年在读中学时，就热衷于学生爱 园，家园小城中寻常的人生场景，小城中的人们的欢喜、悲 国运动，并通过阅读国内外大量的左翼文学作品，启发了 伤、失落、无奈、麻木。在《呼兰河传》、《小城三月》中。她总 她对社会、时代和人生的思考。登上文坛之初，她就创作 是用那种缓和而略带忧伤的笔调，舒缓地书写着寻常人的 了王阿嫂的死》、《夜风》、《看风筝》等一系列描写阶级压 寻常故事，却依然能让你的心在阅读的过程中感受到一种 迫和民众反抗的思想激进的小说。而《生死场》可以说是 钝钝的痛楚，且久久不散。 萧红整个前期创作的一个颠峰，这部作品使得萧红被评论 界明确定位为一个左翼乡土作家，是代表时代精神的一个 萧红短暂的三十一年的人生之路。颠簸坎坷而饱含了 经典文本。而当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萧红却放弃了对 悲凉的意味。在她的笔下，时代的悲剧、人生的悲剧和个 时代主旋律题材的写作，而转为创作偏离抗日主题的《呼 人的悲剧，常以悲喜交杂、悲多于喜的方式展现，这一特征 在她的代表作《生死场》、《呼兰河传》、《马伯乐》中较为突 兰河传》、马伯乐》、《小城三月》等作品。1938年4月，在 七月》编辑部召开的“现时文艺活动与《七月》”的座谈会 出，而且这三部作品的基调，依次是渐由悲多于喜而转为 上。萧红明确表示：“……作家不是属于某个阶级的，作家 喜多于悲。《生死场》以死亡、压迫、冲突、反抗为主题，整 是属于人类的。现在或是过去，作家的写作的出发点是对 部作品以凝重、惨烈为色彩基调，给人以强烈的冲击和震 着人类的愚昧。”这些表明，萧红的思想触角这时已伸向更 撼。但是，作品中的若干细节的描写，以及对二里半这个 为深刻的对人性予以极大关注的内容，而这在当时是游离 人物的塑造刻画，萧红则着以明快及喜剧的色彩，使作品 于主流的政治思潮与意识形态话语之外的，因而使她受到 在激烈的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