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和记忆之间文学记忆史的建构.pdfVIP

在历史与记忆之间：文学记忆史的建构 在历史与记忆之间：文学记忆史的建构 陈全黎 摘要：本文试图将社会学领域的“社会记忆”概念引入文学研究，建构“文学记忆史”的理论体 系。从研究对象看，文学记忆史包括两个方面：以文学的方式传承历史记忆；关于文学活动本身的记 忆。从研究内容看，文学记忆史的基本问题可以概括为三个W：为何(why)回忆，回忆什么(what)，如 何(how)回忆。 关键词：社会记忆；文学记忆史；建构 记忆一直是心理学，尤其是实验心理学的重要研究对 1944年2月23日的日记中写下的名句。“安妮·弗兰克是 象。1925年，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发表《记忆 谁?”这是纳粹记忆史研究专家阿尔文·罗森菲尔德在《安 的社会框架》，研究家庭、宗教和社会阶级的“集体记忆”， 妮·弗兰克及纳粹屠犹记忆之前景》一文中提出的第一个 记忆开始成为社会学领域的研究主题。1932年，剑桥大学 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很多中国人都能做出准确的回答，但 实验心理学教授巴特莱特出版了《记忆：一个实验的与社会 是对于那些与安妮·弗兰克一样死于纳粹集中营的无数犹 的心理学研究》，将记忆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行为进行研 太儿童，我们很难知道他们的名字。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 究。在1968年“五月风暴”之后，随着西方后现代历史学的 1986年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艾利·威塞尔在《大屠杀之后 兴起，记忆逐渐成为史学研究的新对象。记忆的崛起导致 的艺术与文化》的演讲中引用了几位犹太儿童写的诗，其中 了“历史记忆”概念的解体。史学家认为，“在历史与回忆 一个与安妮有着相同遭遇名叫玛莎的小孩在死前写道：“这 之间有—个灰色地带，或者说在两种过去之间有一个灰色 些天里我一定要节省／我没有钱可节省／我一定要节省健康 地带。”④在这个灰色地带，在历史与记忆之间，出现了一个 和力量／足够支持我很长时间／我一定要节省我的神经和我 被称为“记忆史”的新的研究领域。 的思想和我的心灵／和我的精神的火／我一定要节省留下的 借鉴西方记忆研究的理论成果，我们将“记忆史”的概 泪水／我需要他们很长，很长的时间……”威塞尔认为，这些 念引入文学研究，提出一个新的理论范式：“文学记忆史”。 文学作品是对纳粹大屠杀最好的记忆，而最好的记忆是由 首先，文学、历史、记忆三者之间本身就有着天然的亲缘关 安妮和玛莎这样的儿童提供的，因为他们面临的不是艺术 系。在古希腊神话中，掌管文学、历史的缪斯女神都是记忆 技巧的问题，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担负见证，传达一星火 女神的女儿。文学与历史有着记忆母亲的共同基因，都是 焰，一段故事的残片，一个真相的反映。”④ 记忆的传承方式。其次，文学记忆史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 阿多诺说过：“在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阿多 与传统文学史完全不同。作为一种新的文学研究范式，文 诺批评的是那种作为麻醉剂的诗歌和患上健忘症的诗人。 学记忆史包括两个方面：1．以文学的方式传承历史记忆，包 在《为了忘却的集体记忆》中，许子东解读了50篇以“文 括重大历史事件、日常生活的文学记忆；2．对文学活动本身 革”为题材或背景的小说。在许子东概括的几种“文革”叙 的记忆，即关于作家、作品、读者、文学社团、文学出版等文 述模式中，无论是“知识分子一千部”的“坏事变好事”，还 学活动本身的记忆。如果说传统文学史主要采用阶级斗 是“红卫兵一知青”的“我错了，但绝不忏悔”，都有一个共 争、现代性、启蒙主义、审美形式等核心范畴，文学记忆史则 同点：忘记过去。张弦的小说题名《记忆》，鼓吹的却是忘 提供了一种新的研究视角和理论范式，这就是“社会记 却：“当明丽的阳光照在窗前的时候，人们不总是带着宽慰 忆”。本文将文学记忆史的相关问题概括为三个w：为何 的微笑，去回忆昨夜的噩梦，并随即挥一挥手，力图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