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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儒家身心观及其道德修养论 ■吴凡 明 先秦儒家认为身是人的欲望的承载者，是一种非道德性存在，是恶之根源；心是人之 自然情感的载体，是 人的道德的来源，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规定。心作为人之道德性存在，主宰着身，身心是一体不分与相互转 化的关系。儒家的身心观论证了道德修养的必要性与可能性。修身的过程就是不断地克服身的非道德性因素 对道德之心的遮蔽。通过对 “身”的调控与心的涵养使身心趋于一致，实现人之所以为人的自我设定，完成人 的自我实现。修身是 自我实现的手段和前提，自我实现是修身的最终 目的和必然结果。 关【键词]儒家；身；心；修身；自我实现 【中图分类号】B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11)0l一0071—05 吴凡明(1967一 )，男，井冈山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伦理思想。(江西吉 安 343009)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 目“忠孝仁义与汉代法制研究”(项 目编号l10BZX061)的阶段性成果。 儒家对于人的界定，认为人之所以为人乃在于人天 之修。不加以缛采，不可谓之修。……修，治也。” ㈣ 生的道德性，对人的道德性的确立是向人 自身本质的复 “修”字本意指外在修饰，而无内在心理活动之义。余英 归与内在要求，否则就不能成其为人。人活在世上如何 时指出：“修‘身’最初源于古代 礼‘’统，是外在的修饰 ， 成为一个人，就是要不断地克服 自身与道德无关的种种 但孔子之后已转化为一种内在的道德实践。” “”在儒 纷扰与限制。认识到 “自我实现并不意味着某种理想化 家看来 ，身则是一切欲望的根源 ，是非道德性存在。因 的完美状态，而是不断更新、不断加以激励的具体步骤 此，对身的存在状态的设定 ，构成了儒家修身的逻辑前 的结果”…㈣ 。人的自我实现的过程实则是道德修养的 提。其结果是向道德的归依 ，即向心的回归，从而达到身 过程，也就是不断修身的过程。 心一体，既克服身对道德之心的遮蔽，又使心的道德光 辉得 以呈现。 修身是儒家道德修养的代名词 ，儒家为什么把 《论语》中对 “身”予以了一定程度的关注，“身”一词 “身”作为道德修治的对象?这直接关涉儒家对身、心以 凡十七见，但其主要含义为 “整个生命 、整体人格之意”_4】 (P133) 而作为生理意义的 “身”，最典型的例子是孔子对 及二者关系的设定。何谓修身，从字源上讲 ，修，清人段 。 玉裁在 说《文解字注》中诠释道：“修，饰也。饰即今之拭 “志士仁人”的论述。孔子说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 字，拂拭之则发采，故引申为文饰，用饰之引申之意。此 有杀身以成仁。”(论《语 ·卫灵公》)孔子在这里所说的 云修饰也者，合本义引申意而兼举不去其尘垢，不可谓 身，只是一种生理生命的意义，是作为一种非道德性的 江西社会科学 2011．1 存在来加以认识的，正是通过牺牲这种非道德的生理性 欲望对德性养成的纷扰。 身体，才能成就一个有德性的完美人格。在身心关系方 可见，孟子认为身是欲望的承担者 ，其官能是一种 面孔子虽然较少直接论及，但并不是说孑L子就丝毫没有 低级的生理反应 ，缺乏对事物的判断能力而为外物蒙 涉及身心关系方面的问题。孔子在答复颜渊问仁的一段 惑，从而盲 目听任外物的摆布，导致恶的产生。既然恶是 话中，其实已经触及这一问题。“颜渊问仁，子曰：克‘己 由身引起的，只能由心来加 以控制和主宰，使身之欲求 复礼为仁。一 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