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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QIUGONGWU 环球共舞 日本为什么这么难以认罪 资中筠 按理说，这一代 日本人 ，不论是居 国际社会也有所纵容 中国人需要 自己争气 高位者还是平民，本不必对侵略战争负 战后半个世纪以来，以西方为主的 二战刚一结束，中国即陷入内战。 责。为什么 日本人至今连历史事实都不 国际舆论对待德、日的侵略历史的态度 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为了抢占地盘，不惜利 能痛痛快快地承认? 迥然不 同。 用战败的日军抵制共产党。从此时起，国 武士道精神源远流长 在一次国际研讨会上，我偶然举例 民政府就对 日本侵略者采取一系列所谓 明治维新之后 ，日本全力学习西 提到了南京大屠杀和反犹大屠杀。有一 “以德报怨”政策，包括放弃赔偿要求、 方。19世纪末20世纪初，日本国力初步 位法国学者在会外专门郑重其事地找我 赦免战犯等，再无心思肃清日本军国主义 强盛 ，但政治上的开明派却被军国主义 谈，表示 日本侵华与德国反犹是性质不 势力，为中国人民讨回公道。 派所压倒，从此 ，日本在世界上的 “业 同的：德国对犹太人是种族灭绝 ，日本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 。大力开 绩”与侵略扩张联系在一起 。日俄战 对华是殖民战争，后者在某种程度上有 展对 日民间友好工作。当时与中国交往 争、甲午战争，日本都是胜利者，第一 助于中国的工业化 ，例如 日本 占领 “满 的多为进步友好人士，他们倒是一见中 次世界大战 ，日本也在战胜国一方坐享 洲”，就使东北成为中国的重工业基 国人就先表示道歉 ，中国方面则总是强 其成。日本源远流长的是武士道精神 ， 地。 调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严格地把广大 日本人的荣辱观系于战争胜负。 这个观点 以社会发展的 “先进” 人民与 “一小撮”军国主义分子区别开 战后 日本被迫放弃军备，经济建设 和 “落后”划线，在西方有相当的代表 来。这在原则上固然正确，但是又可能 成就举世瞩 目。在新的形势下，日本已 性。换言之，德国法西斯打碎的是欧洲 形成一种错觉，过高估计了和平友好人 不需要 以武力来赢得国际地位。但如果 民主、自由、繁荣的天堂，而中国人本 士的人数和影响，而对上述植根于 日本 彻底否定侵华战争，就要否定19世纪末 来就生活在地狱之中。 民众中的，那种复杂心理的顽固性估计 以来的一系列对外征服的 “业绩”。那 德 国侵略的对象都是发达 国家 ， 不足 。 么剩下的，足以令 日本人傲视世界的传 战后 占据世界舆论要津，从实力和声势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大背景是一切 统是什么呢? 日本人正是在这方面缺乏 都足以对任何法西斯残余形成威慑。受 围绕建立反美统一战线，把在所有问题 自信，才不肯彻底否定过去的罪行。 害最深的犹太人，战后除建立了小而强 上的斗争矛头都引向美国。至于美军轰 的以色列外，还已经 炸 日本的起源、日本军国主义的罪责， 汇入发达国家的精英 在那种场合就顾不上了。 阶层。日本的直接侵 假设几十年来两国发展形势易地 略对象是亚洲不发达 而处 ，中国在政治、经济 、教 育、国 国家或西方殖 民地 。 民素质等各方面都优于 日本，打破国际 日本跻身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