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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国外文学 季刊 　1997 年第 1 期 总第 65 期 试论《情感教育》的叙述手段 段映虹 　　福楼拜从 1864 年 9 月开始动笔写《情感教 本文拟从叙述学的角度, 分析福楼拜在这 育》, 历时五年, 于 1969 年 5 月完稿并于当年 部小说中所运用的叙述手段, 并试图说明这些 11 月出版。小说的主要内容是主人公弗雷德里 手段在哪些方面体现出了作家的现代性。本文 克·莫罗在 1840 年至 1851 年间的活动。弗雷 将采用的是热拉尔·热奈特在其《叙事话语》和 德里克从外省小城来巴黎求学, 他热烈地崇拜 《新叙事话语》中建立起来的分析模式。由于我 一位小资产者的妻子阿尔努夫人, 在这不可实 们并无意将《情感教育》作为印证整个热奈特体 现的爱情之外, 他还与三个女人有过交往; 与此 系的例证, 我们的分析将主要在与“语式”范畴 同时, 他热衷过绘画, 也尝试过参与政治。但直 有关的方面进行。 到小说结束的 1867 年, 他仍是孑然一身, 事业 根据热奈特的定义, 所谓叙述语式是对叙 无成。 述信息的调节, 即“讲述一件事的时候, 的确可 小说的出版并没有获得成功, 它让读者的 以讲 多讲少, 也可以从这个或那个 角度 去 ···· ········· 期待落了空: 读者们愿指望读到一本象《包法利 ② ( ) 讲”, 他分别用“距离” distance 和“投影” · 夫人》那样结构严谨, 人物个性鲜明, 情节发展 (perspective) 来命名调节叙述信息的上述两种 扣人心弦的作品。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情感教 方式, 我们的分析也就从这两个方面展开。 育》却显得冗长乏味, 人物尤其是主人公缺乏生 一、距离 气, 毫无光采可言, 作品虽有 1848 年革命及第 二帝国的来临等重大历史事件作为背景, 但占 在《叙事话语》中, 热奈特借用“距离”这一 绝大部分篇幅的却是对琐细的日常事件的描 空间概念来形象地表示叙事向读者提供信息的 写, 整部小说缺乏起伏跌宕的情节。 多少, 即叙事与讲述的内容之间的距离。当人们 这是这样一部在出版的当时遭受到颇多非 谈及福楼拜的写作风格时, 往往强调的是作家 议的小说, 十年后却得到了左拉的大力推崇, 被 冷静、客观的写作态度和作家与作品之间保持 ① 称为“自然主义小说的样板”。 左拉从鼓吹自 的距离。这种说法虽然不无道理, 但我们不要因 己文学主张的立场出发, 其说法固然值得商榷, 此以为作家从作品中消声匿迹了, 作家的介入 但其激赏之意却是明白无误的。当代的文学研 其实是无处不在的, 只不过与古典作家相比, 换 究更是充分肯定了这部小说在艺术上的成熟及 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 其对现代小说的影响。《情感教育》在文学史上 热奈特区分了两类叙事, 即事件叙事和话 的地位似已无可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