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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孝陵文化的历史底蕴 ——从明成祖朱棣生母之谜谈起 张海英 (复旦大学历史系) 明成祖朱棣，是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第 关于成祖的生母，清人刘献廷《广阳 四子，生于元末群雄争锋的年代。他11岁 杂记》(卷二)中记载为元顺帝妃，“明成 被封为燕王，17岁迎娶徐达长女，2l岁 祖非马后子也，其母饔氏，蒙古人，以其 就藩北平。40岁以“靖难”名义兴兵，四 为元顺帝妃，故隐其事。宫中别有庙，藏 年后从他侄儿建文帝手中夺得了大明江 神主，世世祀之，不关宗伯，有司礼太监 山，成为明朝的第三个皇帝。他在位22 为彭恭庵言之。余少每闻燕之故老为此 年，年号“永乐”，谥号“文皇帝”，庙号 说，今始信焉。” “太宗”，明世宗嘉靖年间改“太宗”为 比较多的说法则是，成祖为高祖妃 “成祖”，死后葬于长陵。关于明成祖的评 (碛妃)所生。明人李清《三垣笔记·附 价，历史上大都视他为能征善战、文韬武 志》载：“予阅《南太常寺志》载，懿文 略的皇帝。 皇太子及秦、晋二王均李妃生，成祖则碛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对明朝历史有着 妃生，讶之。时钱宗伯谦益有博物称，亦 不凡贡献的有为之君，其生母是谁，一直 ‘不能决。后以弘光(南明福王弘光元年， 存在着争议，至今学术界未有定论。朱棣 即1645年)元旦谒孝陵，予语谦益日： 出生之时，正值元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此事与《玉牒》、《实录》左，何徵?但 之际。朱元璋尚未建立明朝，当时根本没 本志所载，东侧列妃嫔二十余，而西侧止 人提及这一问题。等到朱棣夺位以后，关 碛妃，然否?何不启寝殿验之?’及人视， 于他的生母是谁的问题突然敏感起来。这 果然，乃知李、碛之言有以也。惟周王不 在常人看来似乎不可思议，但这个问题确 载所出，观太祖命服养母孙妃斩衰三年， 实存在，数百年来一直扑朔迷离。 疑即孙出。”钱谦益当时是南明弘光朝的 礼部尚书，李清曾任大理寺左丞，二人利 用职务之便，于弘光元年元旦利用祭祀孝 陵的时机，悄然打开孝陵寝殿，进行实地 《明太祖实录》和《明太宗实录》都 “勘察”，结果传言被证实。 说朱棣为马皇后所生，后来的《明史》等 以亲历亲闻而写作著称的明人张岱在 正史多因循这种说法。但是，关于马皇后 《陶庵梦忆》一书中也有相关记载：“暖阁 是否是成祖生母的说法，在明中后期时就 出殿三尺，黄龙慢慢之列两交椅，褥以黄 受到了质疑。 锦、孔雀翎织，正面龙，甚华重，席地以 ·166· 世界遗产论坛(二)——世界遗产与城市发展之互动 蚝，走其上必去鞋轻趾，稍咳，内侍必叱 母以有之，而碛妃则他无所考。闲尝质之 日：莫惊驾!近阁前一座，稍前为碛妃， 中官故老，皆言孝慈皇后无嫡子，初养南 是成祖生母。成祖生，孝慈皇后为己子， 昌王文正，歧阳王文忠等为子，厥后诸妃 事甚秘。再下东西列四十六席，或坐或 有子则自子，恩同己出，故中外无间言。 否，祭品极简陋……”谈迁《国榷》(建 若然，则螽斯麟趾，远配文母矣，而《南 文四年卷)亦载：“成祖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