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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围城》语言的艺术特色 ○陈朝晖 摘 要：《围城》以精彩的讽刺语言和罕见的比喻构成了一连串幽默生动的语言。本文试以前三章为例，对其语 言作粗浅论述。 关键词：《围城》 讽刺 比喻 语言 艺术 钱钟书先生的长篇小说《围城》，在语言上有非常独到 用“怀春”加以反驳，不仅字面酬对巧妙，而且击中要害。 的地方，在众多的现代小说中独树一帜。本文试以《围城》 两信来往，寥寥数语，却如天造地设，勾画出了一个初涉风 前三章为例，对其语言艺术作粗浅论述。 月、狡猾而又怯懦的新读书人形象和一个饱经世故、“聪 一、精妙的讽刺语言 明”而又迂腐的封建遗老形象，讽刺意义自显于其中。 《围城》属于讽刺文学。它的价值不在于对历史的歌 第二章里，方鸿渐想买一套獭绒西装外套，钱不够。在 颂，而在于对历史进程中一方面人情世态的揭露。如作者 张太太的相亲宴席上，他恰巧打牌赚了近三百块钱，却因小 1946年12月为第一次出版作序时说的，“我想写现代中国某 气丢掉了张家的“我你他”小姐。回家的路上：“‘我你 一个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 他’小姐，咱们没有‘举碗齐眉’的缘分，希望另有好运气 为了加强讽刺艺术效果，作者用独具才情的笔和一连串 的人来爱上您，想到这里，鸿渐顿足大笑，把天空月亮当做 幽默生动的语言，描述了一批留学外国的知识分子在抗日后 张小姐，向她挥手告别。洋车夫疑心他醉了，回头叫他别 方的特殊环境里所做的无异于常人的事情，讽刺了他们生活 动，车不好拉。”他记得《三国演义》里的名言：“妻子如 中的种种丑态。 衣服”，当然衣服也就等于妻子；他现在新添了皮外套，损 那一连串幽默生动的语言，便是作者在书中设下的一个 失个把老婆才不放在心上呢。 个机关。每个机关里，都藏着机智，藏着巧妙，藏着嘲讽。 洋车上“顿足大笑”，对月亮“挥手告别”，生动地描 当读者的心灵被这语言的机关触发的时候，便会自通其意， 述出方鸿渐丢妻得钱时的陶醉神志。“损失个把老婆才不放 拍手赞其巧妙。 在心上”，幽默地嘲讽了方“博士”轻浮浪荡的人品。如此 第一章中，上大学的方鸿渐因为眼红一对对男女同学谈 妙语，俯拾皆是，构成了《围城》语言的一大特色。 情说爱的“风味”，斗胆给老子写了一封信，要求退掉“在 二、罕见的比喻运用 家实习务农”的未婚妻。信上说：“迩来触绪善感，欢寡愁 一般小说中，作者并不见得突出使用某一种修辞手法， 殷，怀抱剧有秋气。每揽镜自照，神寒形削，清癯非寿着 往往都是各种修辞手法自然并用。《围城》的作者却似乎有 相，窃恐我躬不阅，周女士或将贻误终身。尚望大人垂体下 意识地将比喻当做特殊手法，连连使用。甚至在许多地方形 情，善为解铃，毋小不忍而成终天之痕。” 成连续的比喻群。其使用的密度、广度、精度，实属罕见。 措词凄凉哀婉，想以之打动老子的心肠。然而“揽镜自 其密度。 《围城》中比喻的密度之大在现代小说中可谓 照”与“怀抱秋气”却反给老子的反驳留下了再好不过的把 少见。仅以第三章开头两段计算就有581个字，一连使用了七 柄。其父回信说：“吾不惜重资，命汝千里负笈，汝埋头攻 个比喻，形成一个密集的比喻群：①也许因为战争中死人太 读只不暇，而有余闲照镜耶？汝非妇人女子，何须置镜？惟 多了，枉死者没有消磨掉的生命力都迸作春天的生意。②这 梨园子弟，身为丈夫而对镜顾影，为世所贱。吾不图汝浦离 春气鼓动得人心像婴孩出齿时的牙龈肉，受到一种生机透的 膝下，已汝染恶习，可叹可恨。……当是汝校男女同学，汝 牙痛痒。③公园和住宅花园里的饿草木，好比动物园里铁笼 睹色起意，见异思迁；汝托词春秋，吾知汝实为怀春，难逃 子关住的野兽，拘束、孤独，不顾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