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情绪的体验与抒写——李煜《虞美人》品读.pdfVIP

≯刘文敏 德 倦 耪 — — 李煜 虞美人 品读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 堪回忆 ，不堪回忆却又坠人回忆的深渊不能 夜叉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自拔。在这样的曲折矛盾中，在过去与现在，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问君能 故国与现居环境的二重时空组合中，写出了 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词人复杂的心境，营造出了一个凄美动人的 — — 李煜 《虞美人》 意境 。 词在晚唐五代，是专门为歌妓演唱所写 “文学是人学”，文学还是人的 “灵魂 的歌词，到了宋朝 以后才升华成为知识阶层 学”、人的 “性格学”。作者的秉性 ，作者的气 抒发个人襟怀的载体。在这个质的转折过程 质，就构成了他所创作的文学作品的 “内在因 中，南唐后主李煜的创作起了重要作用 ，这首 素”。而他的经历、他的遭遇就构成了作品的 虞《美人》是李煜的代表作。 外“在因素”。 德国接受美学家姚斯在他的 《关于接受 李煜的性格中有两点值得我们关注：其 美学》一书中对 “阅读的视野”进行了分层，他 一 ， 纯真的性情。李煜天生性情温和，心地善 认为应该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美感的、 良，甚至有些懦弱，而且 自幼在深宫过着平和 直觉的阅读；第二个层次是反思的、诠释的阅 安逸的生活，长大后还一直沉浸在文学艺术 读；第三个层次是历史性的阅读。就是说 ，我 的创作当中，这就使他既没有社会生活的经 们看一篇作品的时候，最初的阅读层次是美 验 ，更没有政治斗争的经验，作为一国之君， 感的和直觉的。这首词既没有用什么典故， 这是致命的。但作为一个词人 ，这种简单的 也没有生僻晦涩的词语 ，有的只是 “春花秋 生活又使它具有最纯最真的性情 ，而这种纯 月”“雕栏玉砌”“小楼”“东风”“朱颜”这些既 真的气质对词人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因为写 明白易懂又纯净雅致的意象。但是在这里经 词不是刻红剪绿 ，不是雕章琢句，不是搜肠刮 过词人一组合 ，这些温暖美丽的意象就换成 肚，文学的第一要义是 “真”，艺术感染力的深 了一种悲哀的意境：汊 白玉做成的台阶栏杆， 厚根源也首先在于它的 “真”；其二，善感的气 辉映着冷月的清辉 ，带着寒意的早春的微风 质。在人的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中情感中， 吹进了孤寂的小楼。接下来，全词的中心意 李煜的 “哀”情似乎特别发达，特别灵敏，而多 象 “水”出现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 愁善感、敏锐细腻的性格正是文学创作的重 春水向东流。”词人用最常见的 水“”来比喻他 要前提。就是这样一个具有极高的文学天赋 在这样景色下的心绪 ，把捉摸不定的精神状 和极丰厚的诗人气质的人，偏偏有极不寻常 态转化成了具体清晰的物质形态：他的愁思 的身世遭遇。 像江水一样深沉，像江水一样长流不断，又像 李煜25岁做了南唐国主 ，39岁亡 国被 春天的江水一样不断上涨 ，无可抵挡。在艺 俘。突然间，由位居之尊的皇帝变成了备受 术结构上 ，全词以问开头，以答结尾，在 自问 屈辱的阶下囚，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不是一 自答中将词境一层层展开：起初是害怕回忆， 般人所能经历到的，其中的感受也不是一般 害怕回忆偏偏又勾起回忆 ，勾起回忆又说不 人能体会到的。后人用 “绝代才人，薄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