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援朝”的东亚国际关系透视.pdf

历史研究 ●●—————————————————————～—————————．————————。—————————————————．——————————．．————————————————————————．——————————————————．——————————————————————————————————————————————————一 ‘‘ 万历援朝”的 东亚国际关系透视 王翔字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内容提要】本文认为对“万历援朝”战争的考察、梳理，可以为进一步探究东亚朝贡体系提供微观 意义上的理解素材与分析框架。 “万历援朝”战争在国际关系意义上是明王朝为维护其治下东亚封贡体 系政治秩序而进行的一次战争，这里既有中朝两国对集体安全原则的政治实践，同样，交战双方战略行 为的政治动因、东亚封贡体系的制度及价值内涵也反映在战时外交、地缘政治和文化认同等一系列国际 关系概念中。因此，国际关系理解途径能够完成对历史研究的学术补充，此次战争所蕴含的东亚封贡体 系内在机理(如等级制、礼制、文德)与大国权力博弈要素亦能在这样的视野下完成统一。 【关键词】 “万历援朝”战争 国际关系理解 东亚封贡体系 “万历援朝”战争①历时七年，自万历二十年 援朝”之战在体系安全、地缘政治、外交及国际 (1592年)五月丰臣秀吉率大军进犯“沉湎于享认同等方面产生极为明显的国际关系影响。 乐，疏虞防务”的朝鲜为起点，于万历二十七年 一、体系视野——日本对体系秩序的破坏及 (1599年)四月以中朝联军胜利结束。此次战争共 中朝集体安全的实践 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朝鲜方面称作“壬辰倭乱” (日方称“文禄之役”)，自丰臣秀吉起兵入侵至 对“万历援朝”之战的国际关系理解首先落 1593年六月日军兵败、双方议和。第二阶段朝鲜足于此战对东亚国际体系的深刻影响上。东亚封 贡体系的实质是一种天子(国都)为中心、四夷 称“丁酉再乱”(日方称“庆长之役”)以1597年 丰臣秀吉再度进犯至1599年战争以中朝联军获胜为外围的层级制、辐射型单极国际体系。在这个 而结束。 体系内， “力量的中心不仅是唯一的，而且是排 这样一场发生在东亚地区的战争背后，同样 他性的，任何对力量中心地位的挑战将受到压制， 也能透视出复杂、深刻的国际关系意蕴。作为东 以确保单极格局的维持。”⑨因而对中国而言，国 亚封贡体系的强盛时期，明代在对周边少数民族 家安全与体系秩序以“恭顺者无困不援，跳梁者 和邻国的关系上，对自秦汉以降形成的华夷秩序 虽强必戮”④，这样的政治观念达到了高度的统 进行了极大的发展，这其中既包含了对皇帝华夷 一。对体系的维护，同时又需要周边国家参与其 等级差异被进一步价值化，也带动了明代外交制 中，这样又赋予了该体系“集体安全”的色彩。 度的变迁。例如封贡制度得到进一步强化等。②在 中国长期怀有的强烈“集体安全意识”是体系结 这样的一种以中国为核心的政治秩序内， “万历 构长期对成员行为或意识塑造的结果，它在多次 74日本研究．2012年第4期 万方数据 “万历援朝”的东亚国际关系透视 对周边国家册封王廷的政治或军事保护行动中表 的强烈破坏性来看，这种赤裸裸的秩序反抗者是 现无遗。这种非均势状态下集体安全态势建立在 不能容忍的。明廷兵部在朝鲜出现危机后上书， 中国与周边藩属国不成文的联盟关系上，它见诸 称中国对日本行为“痛愤不与贼俱生”，并夸奖朝 于中心国与周边国家一系列的双边关系总和，中 鲜国王“效忠无愧，阙祖令之戳力剿除”∞。甚至 国作为体系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