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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卷第3期 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6月 V01．15No．3 OF JOURNAL JIAOTONG Sciences CHONGQINGUNIVERSITY(SociMEdition)Jun．2015 数人环境污染民事责任类型论 ——兼论《侵权责任法》第67条的删除 齐健 (西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重庆401120) 摘要：《侵权责任法》第67条是确定数个污染者责任份额大小的规则。责任类型需要根据第二章数人侵权 规则来具体认定，可能成立共同侵权、共同危险、分别侵权承担连带责任和分别侵权承担按份责任四种情形。 在连带责任中，第67条用于确定连带责任人内部责任份额的大小；在按份责任中，第67条适用于确定责任人 责任份额大小的依据。第67条所起作用有限，且极易引起误解，建议未来立法中宜将第67条删去。 关键词：数人环境污染；连带责任；按份责任；确定责任份额的规贝l】 中图分类号：D9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297(2015)03—0034—05 之环境污染案件损害赔偿额度一般都比较大，如果某些污 一、《侵权责任法》第67条并非对数人环境污染者赔偿能力不足，如企业破产，势必会影响被侵权人的 染责任类型的规定 权利保护。 《侵权责任法》第67条首次在侵权法层面对数人环境 如果我们跳出上述学者“非黑即白”(要么连带责任， 污染民事责任的承担作出了规定，在世界法制史上尚属首 要么按份责任)的狭隘视角，则不得不问第67条是对责任 例。但是新法的出台并没有给数人环境污染民事责任的 类型的规定吗?已有学者另辟蹊径，研究认为第67条并没 承担提供明确的法律依据，反而扰乱了法官的裁判习惯， 有对数人环境污染民事责任的类型作出明确的规定。第 破坏了当事人对此类案件处理结果稳定的司法预期¨J。 67条既不是按份责任的规定，也不是连带责任的规定，而 由于第67条用语的模糊，加之学者们对《侵权责任法》第是加害人内部责任份额划分的规则¨』。此种见解诚属正 二章共同侵权的不同认识，导致了对该条文截然相反的解 确。如果我们严格遵循法解释的一般原理”J，并不能得出 释。以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民法室主编的《(中 第67条是对责任类型的规定的结论。 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释义书》和王利明教授为代表， 首先，从文意解释的角度而言，第67条并未明确是对 按份责任还是连带责任的规定，否则就不会引起学者之间 认为第67条是对《侵权责任法》第12条规定的按份责任 在数人污染环境案件中的具体化，并且第67条明确排除了的争论。相反，第67条只是规定了污染者应当“根据污染 物的种类、排放量等因素确定”责任的大小。通观《侵权责 《侵权责任法》第11条连带责任的适用可能性怛』5“。与此 相对，以张新宝教授为代表的学者从司法实践和比较法的 任法》不难发现，对于侵权责任请求权基础的规定采用了 角度进行论证，认为第67条是对数人环境侵权连带责任的基本相同的表述方式，即“(有)……行为，应当承担…… 规定日1。由于按份责任中每个责任人只对自己的责任负 (责任)”。第67条并没有使用此种表达形式，而是采用了 责，连带责任人要向债权人承担清偿全部债务的义务，每 “两个以上污染者污染环境，污染者承担责任的大小，根据 个债务人之间有相互担保的作用HJ，对当事人而言，将第 污染物的种类、排放量等因素确定”的表述方式。如果第 67条认定为连带责任或是按份责任差别很大。在数人环67条是对责任类型的规定，作为数人环境侵权民事责任的 境污染案件中，数个污染者承担责任的能力各不一样，加 请求权基础就应当表述为：“两个以上污染者污染环境，应 +收稿日期：2014—10—13；修订日期：2014—10—16 基金项目：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