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S文艺研究]无边的迁徙_先锋文学的精神主题》.pdfVIP

无边的迁徙 :先锋文学的精神主题 “肯德基”已遍布全球 。更重要的是 , 美国因 制 , 同样也有 “文化带菌者”的肆意妄为和有 强权地位和经济地位与欠发达国家之间所造 意设置的陷阱与圈套 。但是 ,因为它是时尚, 成的文化交流的不平等 。应该说 , 美国从第 涉足这一领域不仅不会受到“健康带菌者”的 三世界国家拿去的都是他们的文化精粹 , 但 怀疑 ,相反 ,参与者还会获得可资炫耀的置身 美国流向这些国家的文化制品多是与 “麦当 潮流的身份 。这正是文化时尚的魅力和力 劳”、“肯德基”相似的快餐文化 。文化交流的 量 。 不平等不仅实现了美国的文化霸权意图 , 重 “先锋文学”终结的原因当然还可以总结 要的是 , 这些快餐文化极大地改变了第三世 出更多 , 但上述两个外部原因可能是不可忽 界文化消费的趣味 。于是 ,即便在中国 ,审美 视的。在消费文化盛行的时代 , 文学探索的 趣味也是朝着越来越简单化 、通俗化 、平面化 命运也许只能如此 。“先锋文学”在它辉煌的 和影象化的趋向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 ,“走向 时刻戛然而止 , 绚丽之极归于平寂 , 对于 “先 世界”的情感诉求不仅没有在向西方学习的 锋文学”来说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 过程中获得实现 , 现实提供给我们的恰恰是 一幅“全球化”无处不在的卡通图景 。 ①② 杰弗里 ·古德史密斯 : 《艾伦 ·金斯堡专访》, 向阳 另一方面 , 前卫性的时尚有了相对 自由 译 ,载《创世纪》1993 年第 2 期 。 ③ 王晓明: 《潜流与漩涡》第 207 页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的生长环境 , 特别是在青年中易于流行的文 社 1991 年版 。 化时尚 , 不断在商业化的推动下被制造出 ④ 洪子诚 : 《中国当代文学史》第 338 —339 页 , 北京大 来 。文化时尚并不是审美行为 , 而是追逐潮 学出版社 1999 年 8 月版 。 流的心理现象 。在时尚中并不是审美体验 , ⑤ 余华 : 《虚伪的作品》,载《上海文学》1989 年第 5 期 。 而是具有狂欢性参与的 “身体叙事”。比如 ⑥ 余华 : 《许三观卖血记 ·中文版自序》,南海出版公司 1998 年 9 月版 。 “网上文学”的兴起 , 尽管这一文学形式为每 ⑦ 余华 : 《’99 余华小说新展示 ·自序》, 新世界出版社 个人的参与提供了极大的可能 , 并具有空前 1999 年 7 月版 。 的书写自由, 但 “网上文学”同样也有新的专 ⑧⑨ 见《许三观卖血记》封底评价 。 无边的迁徙 :先锋文学的精神主题 浙江省文学院副研究员 洪 治 纲 我一直对当下先锋文学的存在与发展持 渐趋平静 , 但这并不意味着先锋文学已经寿 乐观的态度 。虽然确实有不少曾经热衷于先 终正寝 。事实上 , 这正是中国先锋文学走向 锋实验的作家们如今已逐渐回归传统 , 曾经 成熟的一个重要征兆 。因为先锋文学的本质 喧嚣一时的大规模的先锋浪潮在近几年来也 特征就在于它的独创性 、反叛性与不可重复 — 12 — 文艺研究 2000 年第 6 期 性 , 这决定了先锋作家必须时时刻刻地对一 的、不适合自己艺术表达的文本范式 ,才有可 切公众热点、社会主流形态保持着高度的警 能去自觉地进行话语形式的革命 。卡夫卡没 惕 , 与一切既定的创作范式和审美格调保持 有对异质化社会的刻骨感受 , 没有发现人性 着必要的距离 。任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先锋 被世俗物质疯狂扭曲后的可怕情形 , 没有对 作家 ,除了必须拥有独立的精神空间之外 ,还 生命无奈而绝望的体恤 , 也就不可能找到让 必须拥有超前的审美眼光 、深邃的艺术思考 人变成甲虫的变异方式 , 也就不可能让一个 以及不断超越的艺术表达能力 。因此 , 真正 艺术家以自囚的方式表达他对世俗的愤懑和 的先锋是精神的先锋 , 是体现在作家审美理 无望 。这里 ,精神的统领性不言而喻 。回首我 想中的自由、反抗 、探索和创新的艺术表现 , 国 80 年代中期浩浩荡荡的先锋思潮 ,它们之 是作家与世俗潮流逆向而行的个人操守 , 是 所以被判定为“伪先锋”或“仿先锋”, 关键就 对人类命运和生命存在的可能性前景的不断 在于很多作家只注重对域外现代文学形式的 发现 。 沿袭与摹仿 ,只热衷于话语自身的实验 ,企图 我们在审度先锋文学是否存在时 , 必须 以一种话语狂欢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卓尔不 透过喧闹的文坛表象 ,沉入创作的内部 ,分析 群 , 使人们很难从中看到作家超群拔类的精 它们在审美内蕴上较之于前是否有所超越和 神维度 ,很难感受到创作主体灵魂内在的、与 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