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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12卷 2010年第 1期 53- 61页, 北京 * 词汇化与语法化 刘红妮 复旦大学 词汇化和语法化是语言演变的两个重要方面, 二者的关系是当前语言学 关注的热点和 难点。词汇化和语法化存在一定的中间区域, 容易引起争议。二者既有相同之处, 也有不同之处。 不同观点的产生归根结底在于对语法和语言演变等基本理论持有不同看法。本文从词汇性与语 法性、词汇化尤其是词汇化与语法化的关系等方面对国外语言学 新近成果进行综述。 词汇化 语法化 语言演变 1. 词汇化( lexicalization)和语法化( grammaticalization)是语言演变的两个重要方面, 近年来 已成为国内外语言学 关注的焦点。随着研究的深入开展, 一些问题也随之而来: 一些语言 现象是词汇化还是语法化, 词汇化和语法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二者的 限该如何区分等 等, 这也正是国外语言学 近来关注的热点和难点。本文主要在 Brinton和Traugott( 2005)的 基础上, 结合其他相关文献, 对国外关于词汇化与语法化所涉及的上述问题的观点进行综述。 2. : 、 要探讨词汇化与语法化, 就不能不谈到与之密切相关的词汇性 ( lexicality)与语法性 ( grammaticality)这两个概念。 不同学派对语法和语言演变有不同的认识。形式、生成学派认为语法是一个自足的系 统, 由独特的语言装置所驱动, 具有绝对的普遍性, 其生成是自主的, 语言演变是突变、完 全的、发生在语言内部、可以被创造传承的; 历史、功能学派则认为语法很大程度上不是自 主的, 要受到一般的认知规律和语言外部因素的影响, 因此演变是有特性的、渐变的, 是由 语言和社会因素所决定的。这两种不同观点所引起的争议集中体现在词库、词汇性与语法性 上, 主要有: 词库内的词项是不可分析的整体性的, 还是具有语义组构性的(如 oy: + HUMAN- ADULT+ MALE); 词库是存储不规则体的列表, 还是所有长时记忆所存储的词 项、结构的总和(如包括词汇性的 take to task和语法性的2d); 词汇性和语法性根据规则是 可以截然分开的, 还是根据功能不能截然分开的; 词汇性范畴与语法性范畴的区分是二元对 立离散性( discrete)的, 还是更具斜坡性( gradient)的( Brinton and Traugott 2005: 1) 18)。 Brin ton 和 Traugott(2005: 89) 95)从历史和功能角度出发认为词汇性与语法性不是截然分 裂的, 是一个从较高的语法性、能产性到较低的语法性、能产性的连续体。同时她们认为词 * 5当代语言学6编辑部、匿名审稿专家以及胡建华先生提出了很多关键性指导意见, 之前曾多次请教过沈家煊、董 秀芳、张谊生、徐时仪、陆丙甫、陈昌来、戴耀晶先生, 一并致以诚挚谢意。错疏之处概由笔者负责。 本刊网址: http: / /www. ddyyx. com 53 库最好理解为总藏( inventory), 它包含了所有能产与非能产、实义或非实义的形式。词库是 一个非能产、半能产、能产的连续体, 相应地也是从词汇性到语法性的连续体。从共时看, 合词汇性与合语法性存在一个斜坡 ( cline), 合词汇性处于半能产与非能产之间, 取决于组构 的程度; 合语法性处于半能产和能产之间, 取决于结构融合的程度。从历时看, 合词汇性与 合语法性也存在一个斜坡, 词汇化的演变是从半能产到非能产; 语法化则是从半能产到能 产。所有的词汇化和语法化都是采用并产生新的形式进入总藏, 并且调整整个总藏的结构、 功能等。这个新形式既可是词汇性的, 也可是语法性的, 到底采用何种形式, 取决于词汇性 和语法性哪个更强一些。 3. 总的来看, 词汇化经常被用来指两种非常不同的现象: 共时意义上的词汇化和历时意义 上的词汇化。前者通常是指概念范畴的编码形式; 而后者则主要指进入词库, 向词库中添加 成分或不再具有语法规则的能产性。 3. 1 共时意义上的词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