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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普资讯 吴 俊 上海：我们的文学资源 59 上海：我们的文学资源 吴 俊 这个话题还是从我们上海的作家王安忆 身环境的某种疏离欲望。这种疏离欲望倒也 谈起。就在我写完 瓶《颈中的王安忆》一文后 并非一定与所谓的“安身立命”相冲突，它最 未久，看到了文《汇报》上刊登的一篇对话录， 大的可能是不愿安于现状而想着要寻找某些 题为 作《家的压力和创作冲动》(2002年7月 新的东西来进一步充实和支撑 自己的生活， 20日)。王安忆是对话的一方，其实也就是受 或者竟是由此改变自己的生活，从而获得更 访答问者。对话所涉范围较广，“作为文学资 加稳定牢固的“安身立命”。这在精神领域中， 源的上海”也是其中的重要之义，本文的话题 尤其是对文学创作有价值，新的表现视点和 不妨就此开始。 写作心态会因此逐渐形成并变得明确起来。 对于生活在上海的人和作家来说，上海 所以，疏离也会是一种进入。以王安忆的写作 的一切无疑都会有可能成为生活和写作的现 为例，她说：“上海给我的动力，我想也许是对 实依据。这种现实依据不是抽象的，而是上海 市民精神的认识，那是行动性很强的生存方 生活的具体感性体验，再由这种感性体验形 式，没什么静思默想，但充满了实践。他们埋 成看待生活和进行写作的特定视点与态度， 头于一 日一 日的生计，从容不迫地三餐一宿， 相关的价值判断取向自然也就会包含其中。 享受着生活的乐趣。就是凭这，上海这城市度 但是，实际情形却并非如此简单明了，生活 过了许多危难时刻，还能形神不散。比方说， (体验)往往也是一言难尽的。正如王安忆所 在文化大革命的日子里，上海的街头其实并 说的：“人对 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很难感到激 不像人们原来想象的那样荒凉呢!人们在蓝 动的，因为太过稔熟，又与经验缠绕在一起， 灰白的服饰里翻着花头，那种尖角领、贴袋、 都不会有好好看一眼的用心。”(文中所引，如 阿尔巴尼亚毛线针法，都洋溢着摩登的风气。 非注明，均据 “对话录”)这可说是生活中司空 你可以说一般市民的生活似乎有些盲 目，可 见惯了的常态。另一方面，与之相关也更显实 他们就好好地活过来了。”普遍而言，职业或 质意味的是，生活中的一切与身处其间的人 专业作家还有一般所说的知识分子的生活方 又都实实在在地 “发生着关系，越来越紧密， 式和生活观念，与普通市民肯定是有极大不 带着些安身立命的意思”。人在相当程度上是 同的。表面上似乎是相似的日常生活细节，内 环境的动物，只是环境的作用和影响在 自己 里则蕴含着极不相同的生活心态。对通常所 往往是不自觉的，更难有清醒的审视意识，甚 谓的小市民生活，作家、知识分子普遍都难免 至，在其 自觉意识中，还会相反地表现出对 自 怀有相当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既由历来形 维普资讯 6O 当代作家评论 2002年第5期 成的文化优势地位等等所造就，也就在不知 能判别时下种种 “上海作品”之间的差异。这 不觉中表现于 日常生活的各种姿态上，并且 种情形就类似于女性作家或描写女性的作品 可谓根深蒂固。对于社会普通民众，虽然不乏 未必一定就是 “女性主义文学”一样。概言之， 抽象的平等和同情观念，但在实际生活方面 对上海的文学表现并不一定意味着对上海文 却常常是心怀鄙视，处处设防，自觉疏离的。 学资源的独特发现，也并不一定包含有对上 其实是生活在一种思想与践行的矛盾状态之 海的文化 自觉思考。 中。这使得知识者、文化人事实上很难真正深 在王安忆的文学个案中，她对上海资源 入到“民间”的生活中。如果说这种疏离的正 的发现和思考，很大程度上有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