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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刊2015年第5期(总第38期) l ．}r ．J 其实，他还是留在了自己的岁月里 ◎ 沈 芸 (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 闻道人须整，如今尽整人。有人 皆可整，不 构已经调整了，不再是按时间顺序，改为以写事 整不成人 。人 自由他整，人还是我人。试看整人 件和人物的独立章节。但是客观条件和主观原 者 ，人亦整其人。 因，使他最终只完成了 新的跋涉 和 “武训传” 这是我祖父夏衍在 1984年写给宋振庭的信 事件始末 ，显然 ，时间没有留给他完整讲述的 中，戏改了明末清初流传甚广的一首剃头打油诗 ， 机会，在翻起那段沉重的历史时，即便是身残志 以调侃他们共同经历的整人与被整的年代。他说 ： 坚的他也已经没有了气力。 “我已经过了不惑之 “解放之前和明摆着的反动派作战，目标比较明 年，可是静下来想一想，30年代在左倾教条主 确 ，可是一旦形势发生突变，书生作吏，成了当 义影响下没有 立‘’正 ；40年代在思来同志领 权派 ，问题就复杂了。知人不易，知己更难 ，对 导下工作， 惑‘’了很快能得到纠正 ；现在进入 此 ，我是在六十年代初文化部、文联整风时才有 了新社会，觉得 惑‘’的事情反而多起来了…… 了初步的体会。”这时候，他 已经走 出了阶级斗 进入新社会，碰到了许多新事物，我深深感到要 争的泥潭 ，反思的是人性。 不惑是很不容易的。”(夏衍 ：((懒寻旧梦录》) “做一名共产党员，首先要具备什么条件?” 革命的道路上，不会总是鲜花和掌声。“说 那是黄苗子 1939年夏天在香港向夏衍提出的问 实话 ，要是没有恩来和陈毅同志，我是逃不过 题 ，当时他问的很惶惑 ，因为他看到廖承志、乔 1957、1959、1964年这些关卡的”，其实，零敲 冠华和夏衍他们一起每天忙碌着，为国家民族存 碎打的远不止 ，从他一解放主管上海文艺开始， 亡的远大理想在奋斗，心生羡慕。 “首先要具备 似乎就总是错着步，他抓电影剧本创作，打了一 一 个 人‘’的条件 ，才能做共产党员。继而 ，要 个比喻：“电影题材只有不反共，不提倡封建迷信， 做一个 好‘人 ’，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 有娱乐性的当然可以，连不起好作用，但也不起 几十年过去了，在黄苗子的心 目中，夏衍始终是 坏作用的 ‘白开水’也可以”。结果传到北京就 这样一名共产党员。 走了样，说夏衍在上海不讲电影为工农兵，反而 五十岁以后的 “华盖运” “提倡”不为人民服务的 “白开水”电影。他在 这位 1927年在白色恐怖最黑暗时期加入 中 1951年 8月26日的 人民 日报))发表了 从 (武 共 的老党员，后半生却惶惑不断。1984年，他 训传)的批判检查我在上海文化艺术界的工作 。 已是耄耋，完成 了自己回忆录的上半部——从 1952年上海文艺界的整风还算是和风细雨的， 1900到 1949年。这部分，他写得激情饱满、酣 他被免去上海市委宣传部长，调华东局任宣传部 畅淋漓，“从前心事都休 ，懒寻 旧梦 ；肯把壮怀 副部长。而接下来 1955年的潘汉年事件对他是 消了，作个闲人。”李一氓送给他的这副集宋人 大重创，此后，他明显的沉闷了。调到文化部以后 ， 词的对联，正对他的心境，遂书名为 懒寻 旧梦 1957年反右。1959年 ，为完成建国十周年的献礼 ， 录 。但是在下半部的开篇，便语塞了……他总 他抓革命、促生产 ，在 7月份全国故事片厂长会 是频繁的说到三个字 ：华盖运。虽然 ，后面的结 议上发表了著名的 “离经叛道”论。转瞬风云突 16 ／现代中文学刊 变，全党展开反右倾运动，他成了文化部第一个 的小姑娘，这一类女性一直是他呵护备至的。另 被批判的对象，险些成为 “右倾机会主义分子”。 外，最重要的是 广“州会议”的气氛令他心情大好。 1963-64年，毛泽东关于文化艺术的 “两个批示”， “但是事实上在这一年夏季，总理和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