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教规文艺复兴经济学史-theOtherCanon.PDFVIP

第一章 另一种教规：文艺复兴经济学史 ——论以非物质和生产为基础的教规在经济思想史和经济政策史中的作用① 埃里克S.·赖纳特 阿诺·曼·达斯特 1．经济理论的类型和两种教规的基础 据说，经济学作为一门科学（或伪科学）是独一无二的，因为相互竞争的教规可 以长期并存。在其他科学中，周期性的和激进的格式塔转变导致了旧的理论轨道被终 结并开始了一种新的开端。例如，在一种范式的转变中，科学界从一种人人都认为地 球是平面的思想状态转变为人人都知道地球是圆形的这样一种新的理解。这种转变是 在相对短的时期内发生的。但在经济学中，几个世纪以来，“地球是平面”与“地球 是圆形的”这两种理论却一直长期并存。在本文中，我们将论证一种对今天的古典和 新古典主流经济学进行替代的教规，这种教规要比目前的主流经济学历史更悠久，它 支配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世界观。借用肯尼思·阿罗（Kenneth Arrow ）的隐喻，“这种 传统就像地下的河流，每隔几十年就会冲出地面”。1 我们将论证，在冷战时期，文艺复兴经济学的这种“地下河流”几乎从经济理论 中消失了，现在正是再把这种传统引回来的时候。从历史上来看，文艺复兴的教规总 是在危机时期被复兴，也就是在把生产 （而不是实物交换）作为关注焦点的国家危机 时刻被复兴。例如，当一种经济排他性地集中在实物交换所导致的金融泡沫破灭时； 当一个国家在对当时的领先国家进行认真的追赶时（19 世纪的美国、德国和日本以及 今天的韩国）；或者是当战争迫使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集中在（战时物资）的生产上 的时候。今天，对于第三世界和前共产主义东欧国家来说，把关注的焦点转向文艺复 兴的经济学观念，这种迫切性就愈加急切了。但不幸的，这些地方并不是能有自己的 经济理论的地方。 ① 原载Reinert, Erik S. (Edited) Globalization,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Inequality: An Alternative Perspective, Edward Elgar, 2004, pp. 21-70. ——译者注 1 这两种不同的教规基本上是以不同的世界观 （Weltanschauungen）为基础的。这两 种教规的思想脉络可以被追溯到“经济学”这个术语首次被使用的时期，被追溯到古 希腊。今天的标准经济学是以机械和实物交换为核心的传统作为其基础，而文艺复兴 经济学则是动态的和以生产为中心的，它属于维尔纳·桑巴特（Werner Sombart）所 谓的秩序的国民经济学（ordnende Nationalökonomie ① ）传统 ，这种传统所关心的是对 经济领域的组织。维尔纳·桑巴特把第二种传统又称为理解的国民经济学[verstehende （=understanding）Nationalökonomie] 2 ，纳尔逊和温特（Nelson and Winter ）称之为评 3 价经济学 （appreciative economic ）。 第一种传统根据（关于呆滞物质的）物理学对人 类的经济活动进行解释，而第二种传统则是以（关于生命以及人类的才智和意志的） ② 生物学为基础的。第一种传统是以马尔萨斯的沉闷科学 为代表，而第二种传统则是以 克里斯托弗·弗里曼（Christopher Freeman ）的“希望经济学”4 为代表，这种经济学 因为人类知识永无止境的边疆从而成为可能。 目前的主流经济学坚实地根植于从重农主义、亚当·斯密和李嘉图一直到以杰文 斯（Jevons ）、门格尔（Menger ）和马歇尔为开端的新古典传统。在保罗·萨缪尔森 （Paul Samuelson ）多次再版的 《经济学》内封底上，这种教规性的序列明确地被命名 为导致经济学家人才辈出的“经济学的家族树”。经济理论中的替代性教规在时间上 与萨缪尔森的“家族树”是平行的，我们把这种替代性的教规命名为文艺复兴经济 学，我们之所以这样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