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正利他合同”研究——以《合同法》第64条为中心而展开.pdfVIP

维普资讯 ·专 论 · 政治与法律2008年第5期 “不真正利他合同夕研究 一 以恰 同：去’))第64条为中心而展开 薛 军 (北京大学法学院，北京100871) 摘要：“不真正利他合同”在本质上是合同的一种特殊履行方式，其中只实现了一次具有法 律意义的财产给与。它与利他合同在法律构造上的本质差别在于，在利他合同中，基于债权人和 债务人的约定，第三人获得针对债务人直接的履行请求权，并且在一次履行行为中结合了两次 具有法律意义的财产给与。恰 同法》第64条规范了“不真正利他合 同”。 关键词：不真正利他合同；利他合同；合同的履行；原因 中图分类号：DF525 文献Sg,N~J：A 文章编号：1005—9512C2008)05-0093-07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 (以下简称 厶《同 )制定和颁布以后，围绕该法第64条所规范 的对象究竟是否为传统民法理论 匕所讲的“利他合同”，学界产生了较大的分歧。为此，笔者曾撰 写了俐 他合同的基本理论问题》一文 ，在对利他合同的理论源流和立法体例进行分析的基础 上提出，世合同法》第64条所规范的不是 “利他合同’而是 “不真正利他合同”。但合同法颁布后， 学界对第64条的研究主要围绕它是否涉及利他合同，并且大多数论述虽然以该条为起点，实际 上展开的是对利他合同的研究。 这导致虽然 厶《同法》有明确的条文规定，但 目前还没有针对 “不真正利他合同’，自勺专门研究。理论研究的这种状况与 不真正利他合同’在现实生活中的广泛 存在不相适应。故笔者撰写此文，针对 “不真正利他合同’，自勺理论构成和解释论上的重要问题展 开论述，以期对理论和实务有所助益。 一 、‘不‘真正利他合同’发展的历史源流 “不真正利他合同’’是与 利他合同’相对的法律概念。根据现代合同法理论，“利他合同’是 指合同双方当事人约定，由债务人向第三人履行债务，并且基于合同的约定，第三人获得针对债 务人的直接的履行请求权的合同。。与利他合同存在区别的是，如果合同双方当事人约定，由债 务人向第三人履行，但第三人仅仅是纯粹的履行受领人，并不获得直接的针对债务人的履行请 求权，对于这一种类型的合同，理论上通常称为 “不真正利他合同”。把 “利他合同”当作一种基准 作者简介：薛军，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 93 维普资讯 类型，然后把在法律构造上与之存在差异的另一种合同命名为“不真正利他合同”，该命名方法 主要是现代德国法学理论的做法。 早在罗马法时代，理论上就开始讨论 向第三人履行的约定”(stipulatioalteri)究竟能 够具有何种法律效力。由于罗马法上存在 不‘得为他人缔约”(alteristipularinemopotest) 的规则，所以罗马法在原则上不承认 “向第三人履行的约定”的效力。但从罗马古典法时期开 始，法学理论开始区分这一约定的对内和对外两个不同的层面，并且确立了如下规则：如果债权 人对债务人向第三人履行具有 自己的利益，那么存在于他们之间I}勺‘向‘第三人履行的约定”，至 少具有内部效力，当债务人不向第三人履行的时候，债权人可以基于这一约定起诉债务人。e这 就是在罗马法系利他合同理论发展史上具有深远影响I}勺债‘‘权人利益’理论。这一理论的出现， 表明罗马法时代已经开始有条件地承认后来被称为“不真正利他合同’，白勺效力。但是，除了极个 别的例外，罗马法上始终不承认 “向第三人履行的约定’可 以具有对外效力，换言之，第三人不能 获得针对债务人的直接的履行请求权。 中世纪的法学家通过对罗马法上白勺债‘‘权人利益”的扩大解释，事实上无条件地承认 “向第 三人履行的约定’可 以具有内部效力。在后来的发展中，也逐渐承认合同效力相对性原则可以存 在例外，因此也认可 向第三人履行的约定’可 以具有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