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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指数：评价权利与法律制度的新标准 李 蕾 占红沣 摘 要 幸福问题是值得法学界重视的问题。在人类观念史上，幸福存在着德性与感性的二元张力，但在现代 社会的法律制度里，这种张力逐渐消失，幸福往往被等同为物质财富或形式上的权利的多少，这进而容易导致 权利的异化以及从财富的绝对数量等单一维度评价法律制度的弊端。要正确评价法律制度在促进幸福实现中的 作用，有必要探讨幸福指数这更客观、更丰富的评价标准。 关键词 德性幸福观;行孕腋９?权利;法律壑 作者李蕾，武汉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占红沣，武汉大学法学院讲师。 一、法学探讨幸福问题的必要性 幸福是任何种族、政府与国家都不会拒绝的价 社会普遍的幸福。笔者认为，理应把 “幸福”一词 值追求，它不仅是一项较高位阶的价值，也是多种 从心理学、哲学、伦理、道德中抽象出来，在幸福 价值的综合体，并且其它一切价值均为幸福而服 与法学中建立起一个连接点，从而探讨如何使幸福 务。如同亚里士多德所认为的，政治学说要达到怎 体现于法律制度与法律运行过程之中，或者是何种 样的目的？行为所能达到的一切善的顶点是什么？ 法律与政治制度更能有利于提升民众幸福的质量。 大多数人都会同意这是幸福。[1]哲学家视幸福为生 法学意义上的幸福是体现在法律规范、法律制 命的意义之一，伦理学家视幸福为道德的本质，经 度、法律原则与法律价值之中的幸福，它不同于立 济学家视幸福为衡量社会发展程度的指标。尽管具 法者或民众对幸福的理解，而是反映在法律中的精 体表述不同，例如西方的基督教崇尚安详、宁静的 神趋向。与伦理道德意义上的幸福观或心理学层面 “天堂”，佛教最终寻求 “极乐世界”、中国的儒家 个人主观的幸福观不同的是，它是政治、法律制度 崇尚 “大同世界”，但无论西方文明还是东方文明， 为集体或为个体追逐幸福所提供的一个空间或平 实现人的幸福最大化都是其目标之一。 台，不一定随着当事人的意志而转移，仅随着法律 然而，尽管众多的学术大师毕生都在寻找实现 幸福的捷径，但许多法学家往往认为 “幸福”不是 的改变而改变。因此，法学意义的幸福观具有相对 一个法学上值得重视的观念，很少从法律制度层面 的客观性与确定性，有待于通过对法学系统的、实 探讨幸福问题。其实，在现实社会中，法律制度对 证的研究与解释来发现。一般人不能因自己不赞成 人类幸福的影响却是巨大的，甚至是令人惊叹的。 法律中的幸福观而违反法律或否定法律对幸福的追 法律制度既可以鼓励个体发挥主观能动性以实现自 求。良好的制度应有利于诚实勤劳的人顺利的追逐 己所向往的幸福，也可以通过制度的构建提升整个 自己的幸福，不合适的制度却容易混淆社会的评价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 “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相统一研究”项（目编号：07AFX007）的阶段性成果。 * 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苗力田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9页。 [1][ 体系，使幸福与个体努力相脱节，沦为变化无常难 以把握的主观之物。 二、德性和感性：幸福的二元张力 幸福究竟是来 自德性的实现还是来源于欲望的 福。”[3]一切知识、一切选择都在追求某种善。幸 满足呢？这是几千年来幸福问题上相互对立的观 福不是人的品质、德性，也不是快乐、财富、荣誉 念，这二者的平衡与互动形成了幸福的二元张力， 等非善的东西，也不在享受和娱乐之中，而在合于 并成为了一些法律制度设计的深层理论背景。与之 德性的现实活动中。究竟什么是善或幸福，亚里士 相对应，在如何看待个人的感性快乐与德性的关系 多德列出了三种生活，分别是享乐的生活、政治的 问题上，中西思想史上产生了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