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盗窃赃物中事前通谋之否认.docVIP

“事前通谋”之于收赃者的盗窃罪共犯研究 刘瑜 邓德兵 摘要：实践中，常常遇到收赃者与盗窃者“事前通谋”的案例，牵涉到收赃者构成盗窃罪共犯的问题，困惑较多,亟待解决。在法律渊源上，正式渊源落后，条文选择较为牵强；在理解认定上，“事前通谋”是用以解决掩饰、隐瞒犯罪行为的盗窃罪共犯问题，“事前”应涵盖“事中”，“通谋”要求具有明确的约定，且是与“盗窃者”进行；在处罚原则上，收赃者构成盗窃罪的共犯应以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为前提，且掩饰、隐瞒犯罪的犯罪事实应与“事前通谋”的盗窃事实相对应。 关键词：事前通谋 收赃者 盗窃罪共犯 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 一、盗窃罪“事前通谋”的法律渊源 （一）非正式渊源 盗窃罪“事前通谋”涉及的是盗窃罪共犯的问题，共同犯罪理论学说是其法律渊源中的非正式渊源，探究“事前通谋”的理论渊源就是探究共同犯罪的立法宗旨，即将“事前通谋”以共同犯罪论处的依据。 在刑法理论上，共同犯罪的概念定义还颇有争议，但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实施的犯罪没有异议，而共同犯罪立法宗旨所解决的问题就是二人以上共同犯罪行为的客观归责问题。亦即，为何要将行为的最终侵害结果归责于全部共同参与人。 简单而言，在共同犯罪中，不管参与人的行为在整个犯罪中居于何地位，其行为必然与危害结果之间具有物理的因果性或心理的因果性，此可谓归责依据。其实，根据共同犯罪的构成要件，共同犯罪要求行为人主观上要有故意的意思联络，显然，既然意思联络是共同犯罪的必备要件，那么所有参与人之间必然有心理上的相互帮助性，延伸而来，所有参与人的行为与危害结果必然有心理的因果性，至于是否具有物理的因果性视具体情况而定。 在盗窃罪“事前通谋”的情形下，收赃者与盗窃者的“事前通谋”行为，给予了盗窃者实施盗窃行为心理上的帮助，强化了犯罪决心，与危害结果有心理的因果性，从此意义上来说，“事前通谋”满足共同犯罪的归责条件。 （二）正式渊源 盗窃罪“事前通谋”的法律条文依据最早应追溯到1992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制定发布的《关于办理盗窃案件具体应用法律的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1992年《解释》”）中，其第八条“如何认定窝藏、销赃罪？”中第三款规定：“与盗窃犯罪分子事前通谋、事后对赃物予以窝藏或者代为销售或者收买的，应以盗窃共犯论处。”然后在1995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在《关于事先与犯罪分子有通谋，事后对赃物予以窝藏或者代为销售或者收买的，应如何适用法律的问题的批复》（以下简称《批复》）中明确了：“与盗窃、诈骗、抢劫、抢夺、贪污、敲诈勒索等其他犯罪分子事前通谋，事后对犯罪分子所得赃物予以窝藏、代为销售或者收买的，应按犯罪共犯追究刑事责任。事前未通谋，事后明知是犯罪赃物而予以窝藏、代为销售或者收买的，应按窝赃、销赃罪追究刑事责任。”最后是2007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制定发布了《关于办理与盗窃、抢劫、诈骗、抢夺机动车相关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2007年《解释》”），其第四条规定：“实施本解释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第一款或者第三款规定的行为，事前与盗窃、抢劫、诈骗、抢夺机动车的犯罪分子通谋的，以盗窃罪、抢劫罪、诈骗罪、抢夺罪的共犯论处。” 2013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的《关于废止1980年1月1日至1997年6月30日期间制发的部分司法解释和司法解释性质文件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明确废止了1992年的《解释》，废止理由为“刑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已有新规定”。根据废止理由，当然认为盗窃罪的“事前通谋”适用新的规定。然而，1992年之后，涉及盗窃罪“事前通谋”内容的仅有1995年的《批复》和2007年的《解释》，此两个司法解释至今能否可用还值得商榷。 1.1995年《批复》的缺陷。第一，2013年的《决定》共废止了44个司法解释和司法解释性质文件，每个解释和文件的制发主体均含有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单独制发的《批复》可能超出废止的范畴，所以《决定》未明确废止《批复》，并不代表《批复》至今当然有效。第二，我国1979年《刑法》第一百六十二条明确规定了窝藏、包庇罪的“事前通谋”以共同犯罪论处，当时并未规定“窝赃、销赃罪”的“事前通谋”，于是才有了1992年的《解释》。1997年，我国修订了刑法，但并未将“窝赃、销赃罪”的“事前通谋”规定入法，随后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颁布的《关于审理盗窃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也未有规定，在新《刑法》体系下，1995年《批复》的效力有待确定。第三，2006年的《刑法修正案（六）》对“窝藏、转移、收购、销售赃物罪”的内容进行了修改，2007年的《解释》首先明确了“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这一罪名，在罪名和内容都改变的情况下，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