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義的荊棘之路賴和左翼思想兼探-網路展書讀.docVIP

理想主義者的荊棘之路 －－賴和左翼思想兼探 迷信的破除嗎？這是屬於過去的標語。啊過去，過去不是議決有許多提 案，設定有許多標語嗎？實在有那一種付之實現？只就迷信來講，不僅 不見得有些破除，反轉有興盛的趨勢，啊，這過去使我不敢回憶。而且 ，迷信破除也不切實際，假使迷信真已破除了，我們將提那一種慰安， 給一般信仰的民眾，像這些燒金客呢？．．．．．．， 一．前言 （一）．賴和的左翼色彩爭議 關於賴和是不是一個社會主義者？或許正如呂正惠說的「在現今的臺灣社會，恐怕不能透過爭論得到合理的解決。」但自從陳芳明將賴和視為「臺灣左翼文學的奠基者」開始，這個問題卻引起我個人莫大的興趣，在臺灣左翼文學討論風氣日益開放的今天，認真嚴肅面對問題，藉深入討論以求進一步的了解，相信是有它的深刻意義的。 賴和是否為一社會主義者的問題之所以引起爭議，主要是從在一九二七年臺灣文化協會分裂之後，賴和既加入了主張走議會和平改革路線的「臺灣民眾黨」，又是主臺灣革命派的左翼團體新文協的一員開始的，目前為止最用心力討論及此一議題的，應推林瑞明《臺灣文學與時代精神》書中＜賴和與臺灣文化協會＞一文，他透過史料的比對詳盡論述賴和在文協分裂時代的行動和人物關係，認為「他是左翼的待機者，時代越往後移越移向臺灣革命派的方位。」只是如果他愈往後愈移向臺灣革命派的方位，為什麼到他文學創作的後期會寫出像＜一個同志的批信＞那樣的黯淡之作？也許陳芳明說得對，殖民地抵抗作家不必然一定都是明朗的抗爭，他們也有黯淡和挫折的一面。只是由和平改革的到革命的思想轉變照說應該使他更為激進才是，那麼究竟又是什麼因素使他在後期照說應當更為激進的社會主義觀點黯淡下來？ （二）．賴和的矛盾 有關這個問題的討論，一九三六年八月「臺灣時報」二０一號王詩琅發表的＜賴懶雲論＞是必須先予注目的，文中引到楊逵對賴和左翼地位的說法﹐楊逵認為賴和「在某一個意義上說，是臺灣關心大眾生活的文學的元老」，其中所謂「臺灣關心大眾生活的文學的元老」在王詩琅日文原意即「臺灣普羅文學的元老」。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王詩琅在＜賴懶雲論＞中引到楊逵這段話並非完全加以肯定之意，而是有所保留的。他說： 他（賴和）同情弱者。他是看見了貧困的人們悲慘的生活就不禁嘆息的人道主義者。但是他的這種氣質是一種自然的發露，所以若以近代意識型態的範疇去規範他的思想，怕是終會徒勞無功的。因此楊逵說他「在某一個意義上說，是臺灣關心大眾生活的文學的元老」這句話，也只有在這個層面上是對的。換句話說，他相信階級問題的必然性，也同情窮苦階級，但是他決不會躍身其中，去領導運動。俠義的正義感，才是他思想的真面目。 換句話說，王詩琅認為賴和雖然同情窮苦階級、同情弱者，但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社會主義者或共產主義者，因此他「決不會躍身其中，去領導運動。」 這個觀點到陳昭如的＜日治時期臺灣新文學中的法律意識－－以賴和為中心的討論＞一文有更深入的討論，她從討論賴和文學中所反映其本身和當時人民的法律意識，得到一個結論，即透過日本殖民政府苛酷的警察統治，賴和確實認知到法律在殖民地人民眼中只是統治階級的工具，也充滿了資產階級性與父權性，也就是法律在殖民體制下對一般勞動人民根本是不公的，但賴和一方面卻又期待透過議會立憲或有一合理之法律審判制度去取得公理和正義，如施淑對＜善訟的人的故事＞所謂的「明顯可見是對臺灣歷史悲劇的心理的、虛幻的解決了」。因此「賴和本身的法律意識以及其所認識到的一般人的法律觀，顯然都存在著相當的矛盾」，賴和本身法律意識的矛盾性在於：「他一方面具有左翼的思考，認識到法律的階級統治性格；另方面卻又以資本主義體制下的法律概念去檢驗現實、架構理想的藍圖」，這句話呼應了林瑞明對賴和是「左翼的待機者」的看法，而從法律意識的討論切入則使賴和的左翼思想更顯深入。 陳昭如接下來發表了頗值深思的一段對賴和的批判性論點：「面對這樣的矛盾，賴和思考到怎樣的因應策略或是行動策略？似乎是沒有的。他或者反省到了菁英份子與群眾之間的疏離，但是去致力於解決這種疏離的情況，使得運動真正和群眾結合，則似乎不是賴和為自己所設定的位置。正如他對於政治運動的態度，他基本上仍保有傳統文人的消極性格，不會積極的想去投入運動改造世界，而只是解釋世界、構思理想的未來。雖然，文學基本上也是作為一種實踐的方式，但是，賴和似乎也僅止於此而已。」 ．問題意識的提出 從以上的簡要回顧，我們可以發現傾向主張賴和具有左翼性格者主要有三人：即楊逵、林瑞明、陳芳明等，其中由於楊逵的說法未見更進一步的資料，所以不作討論；但如林瑞明的說法，主要從賴和在當時的社會政治文化活動去探索，而且焦點集中在文協分裂後賴和與左右二翼社運組織的關係，因此並未觀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