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乐舞寻踪》由万到象的美学探视.docVIP

先秦乐舞的美学探视 ----以《万舞》与《象舞》为个案的研究 林 海 （鲁东大学艺术学院，烟台 264025） 【内容摘要】本文对先秦乐舞《万舞》与《象舞》的产生及其社会文化内涵、艺术形式和审美意境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考察、分析。从先秦文化史发展的层面剖析了作为社会文化艺术现象的“万舞”与“象舞”的各自特有的时代特色、特质,进而揭示了作为不同历史文化生活的艺术思索和积淀。由“万”而“象”的乐舞踪迹，反映着中国乐舞审美追求从外在客体向内在主体；从彼岸盲目性向此岸自觉性；从曚昧向理性；从“巫”向“礼”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转身和飞跃。 【关键词】先秦乐舞；审美；雅乐；象舞；万舞 “万舞”与“象舞”，是中华乐舞煌煌史诗中的两段不可或缺的华彩乐章。悠远绵长的华夏乐舞在其数千年之久澎湃激昂的历史长河中，谱写着炎黄子孙们继往开来、锲而不舍对美的向往、理解与追求。本文仅就“万舞”与“象舞”这两种古老乐舞形式的演变及其发展脉络进行一些初步的理性梳理，或可对先秦乐舞发展的历史及其规律有所启迪。 一、表现和称颂文治武功的雅乐形式 作为一种融音乐、歌唱、舞蹈于一体的宫廷雅乐，“万舞”是一种历经夏、商、周三代之久的，由专门舞者所表演的以干、戚、羽、龠为舞具的大型的武舞。“万舞”的有着悠久的历史，我们可在许多古代典藏中观其诸多记载。如，《尚书·虞书》载夏之开国元勋，大名鼎鼎的华夏治水英雄禹曾“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1]。“《诗·邶风·简兮》描写一个女子对一位‘万人’的爱恋之情：‘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由此可知，“万舞”乃是一种以干（兵器）和羽（羽、龠）为舞具的，用以表现和称颂文治武功的宫廷雅乐形式，其作用和功效主要是用于宫廷的祭祀活动。可见，夏初“干羽”之舞已经作为当时一种重要的社会公关手段，被用来宣示政治和权威的威慑力量。但遗憾的是，诸如此类的文字记载大多语焉不详，极少有对其舞蹈形式、内容的具体表述和阐释，这就对其后的研究者们带来不少困惑和不解。对“万舞”这一历经夏、商、周三代，逾千载而不衰的中国古代舞蹈形式自先秦以降，也不乏学者们的探析与关注。从中，倒是可以体味和发现其某些具体的历史细节和面目。 “万舞”应当是兴于商周的宫廷雅乐形式，集干羽之舞兼而有之的综合性乐舞形式。其以羽龠之舞呈现，抑或执干戚而舞，则应视其表演场合、表演性质以及观看对象的不同而有所因应变化。《诗经》中对“万舞”场面记载最为直观、生动、具体的《邶风·简简兮》中不难发现，文字中暗含着武舞之风，表了一位，以赏的发出由衷赞叹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於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3]诗中所透露出的有关“万舞”重大、有价值的信息至少有：其一，“万舞”乃是一种商代已广为流行的宫廷雅乐形式；其二，“万舞”作为一种乐舞形式乃是一种在众多乐器伴奏下演出的宫廷乐舞，乐器中有管乐、打击乐等。 二、宗庙祭祀向宫廷雅乐过渡审美意境 在中国乐舞史上，产生万舞的夏代，其文化思想和意识形态的主要特征，乃是以巫文化为表征的敬鬼神重祭祀的蒙昧迷信。而万舞，作为期间宫廷乐舞的主要载体和表演形式，其内容无疑是对鬼神和外在超自然力量的称颂和膜拜。早期和中期的万舞形态，其实质就是巫舞。从舞蹈史的发展进程考察，在人类社会进入文明礼仪之邦的前夜，歌舞作为一种人类先民宣泄情感的手段和方式，在很大程度上乃是作为一种巫文化和巫术礼仪而存在、发展。《周易·系辞》“鼓之舞之以尽神”。故李泽厚认为：“……原始歌舞（乐）和巫术礼仪（礼）在远古是二而一的东西”[4]“它们既是巫术礼仪，又是原始歌舞。”[5]夏代的典章制度、礼乐形式的具体内容，因史料阙如，我们已无从详考。但从甲骨卜辞中大量有关“万舞”及“万人”的表述中，不难发现，终有商一代，在乐舞中弥漫、表现的乃是极为浓重的神秘、迷信的巫文化气息。更遑及其先的夏代的“万舞”之乐。 《墨子·非乐上》言：“昔者齐康公兴乐万。万人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穅糟。曰：‘食饮不美，面目颜色不足视也；衣服不美，身体从容，丑羸不足观也。’足以食必梁肉，衣必文绣。” 由此可见，先秦从事於宫廷乐舞“万舞”的“万者”，乃是一批不得从事体力生产活动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训练有素的官方专职舞者。并且，似乎在夏、商二代乃至春秋时期的相当漫长的一段历史过程中，在先秦典籍中“万”作为一个专属专用的范畴，它所表征的意蕴，即具备“舞”这个概念的全部含义。二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万”即“舞”，“舞”即“万”。这种“万”“舞”统称共用的习惯，似乎确证了在这一历史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