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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本传统文化看日本狭隘民族使命观的形成 牟 成 文 民族使命观是指一个民族对本民族使命及其实现途径、 方式的总的看法和根本观点。如 果一个民族把自己的使命基点放在掠夺异族或别国之上,或在实现其使命的途径和方式上崇 尚武力,津津乐道于军国主义、 法西斯主义,无视别国、 异族的存在,或在民族视野上显示出极端的偏狭性,那么,这种使命观就是狭隘的民族使命观。日本是一个具有强烈民族使命意识的国家。近、 现代以来一系列事实表明,日本的民族使命观是不正常的和不合理的,因为日本以“ 日本民族优越论” 为其使命的逻辑理念,以崇尚武力和掠夺异域、 异族为其实现民族使命的手段,在观察世界的视域上显示出极端的偏狭性。 日本民族在漫长的历史中创造了自己的独特文化,同时也大量地吸收了异域的文化和文 明成果。大化改新时期对中国隋唐文化的吸收、 明治维新后对西欧文化的借鉴和二战后对美国文化的学习,构成了日本摄取外来文化的三次高潮。日本人虽然吸收和借鉴了外国文化,但并没有让这些外来文化和文明成果改变日本文化的精神内核。日裔美籍学者中村元认为,日本民族特别善于在自己发展的各个具体历史阶段从异族、 异域文化中汲取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例如,佛教于公元 6世纪传入日本后,就完全变成了日本当时所需要的那种形式简朴的宗教。 ① 应该肯定,日本的传统文化有灿烂的一面,但同时也有晦暗的一面。日本传统文化的晦暗面对日本狭隘民族使命观的形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等级观念是“ 日本民族优越论” 的思想、 文化渊源;武士道文化是日本民族崇尚武力、 追求军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的精神之根;“ 岛国根性” 使日本民族性格中含有狭隘、 偏执与自私的成分。本文拟从以下三个方面对此进行探讨。 一、 等级观念与“ 日本民族优越论 ” 等级观念在日本民族中是根深蒂固的,它渗透到日本人的灵魂之中。日本民族在审视国 际、 国内问题时都是用等级观念作为“ 分辨仪” 去加以衡量的。本尼迪克特说:“ 日本对人际关系以及人与国家的关系所抱的整个观念都是建立在对等级制度的依赖之上的。 ” ②可见等级观念在日本传统文化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家庭关系中,辈分、 年龄、 性别决定日本人的等级高低。比如在一个四代同堂的家庭中,各位成员要严格按照辈分、 年龄和性别来排列各自的位置,甚至在那些包括更大集团的大家庭中,家族也分成几支,老二以下的男子都得分家另起炉灶。日本人的这种家庭等级秩序极其严格,直到长者正式隐退之前,对长者的命令都得严格遵守。长子是合法继承人,他在很大程度上分享父亲的特权。本尼迪克特在描述这一现象时说:“ 昔日,弟弟不可避免地总有一天得依靠长兄;现在,特别是在乡下的集镇和村子里,长子按旧习仍留在家里,而他的弟弟们或许要闯向社会,但是等级制度的老习惯依然很强。 ” ①虽然日本 1948年的相关法律已经宣布长子作为继承人的地位不再受法律保护,但是不成文的传统规则依然在发挥作用,这在日本乡村表现尤为明显。不论年龄如何,日本妇女走路时只能跟在男子的后面,其地位明显低一等。在夫妇关系中,丈夫可以对妻子任意动粗。在人际关系中,这种等级秩序的表现也十分明显。早在明治维新以前,日本封建社会就形成为一个复杂的等级社会,每个人的身份是世袭固定的。“ 德川氏为了在日本维持和平与德川家的统治地位,不仅没有废止封建体制,反而进一步强化它,使它更为坚固。 ” ②当时日本社会的等级是这样划分的:皇族和宫廷贵族 (宫卿 )、 武士、 农民、 工人、 商人、 贱民、 秽多。后来“ 一把佩刀” 在武士与农、 工、 商等三个阶层之间凿开了一道鸿沟。武士有持带佩刀的特权,而农、 工、 商则是“ 庶民” ,无此特权。尽管后来日本社会的等级制度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 根深蒂固的国民性是不会在一个人的一生内消失的 ” 。 ③“ 一个人是要在服从这些准则,而不是企图修改或反抗这些准则的情况下,显示其勇气和正直的秉性。在这些准则的范围内,它是一个已知的世界,而且以日本人的眼光来看,它才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世界。它的规则不是像十戒那样抽象的伦理,而是具体的细则规定,说明在某种场合该怎么做,在另一种场合又该怎么做;是武士的话该怎么做,是庶民又该怎么做;什么是兄长的本分,什么又是弟弟的本分。 ” ④在政府、宗教界、 军队和企业中,各领域都被严格地分成等级,无论是谁,凡违反了等级制度都将受罚。同样,日本人戴着等级观念的眼镜去看待国际社会和异族。他们依据“ 记纪神话” 而确认天皇乃“ 天孙降临” ,皇族为“ 万世一系” ,并由此建立了日本国体的优越论;他们通过天皇为万世之惟一家长、 个人荣毁得失系于家长一人之理念而“ 铸造 ” 了日本家族制的优越论,这些构成了日本民族的最基本的价值观念。因此,日本人认为:“ 只要各国拥有绝对的主权,世界就处于无政府状态。日本必须奋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