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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遥远的酱香.doc
并不遥远的酱香
张锢漏:我拿起锤子叫叫缸。(用锤子敲缸。)大娘,这黄的是什么?
王大娘:是大酱。
张锢漏:我尝尝。(用食指抿了一下,放到嘴里。)大娘,这大酱谁下的?
王大娘:锢漏是我下的。
张锢漏:大娘,你咋骂人呢?
王大娘:我说的是大酱啊!
张锢漏出相:大娘下的酱,怪不得喷喷香的呢!
王大娘:我下的都吃完了,这是老更倌下的。
张锢漏出相:我说恶苦恶苦的呢!大娘,这缸是坏缸。
王大娘:不坏,找你来干什么!
――拉场戏《锔大缸》旧本唱词中的一段说口
自然而然,每年阴历二月二十九日那股烀豆子的香气,总会使我娘嗅到某种不可挽回的命运走向。打从少女时代起,她就已经发现,在南卡岔河沿岸那片黑如腐木一般的土地上,那一天东李龙川屯的女人们绝不能无所事事。她看见我姥和每家每户的女人一样,必须在接下来满目荒凉的三个月内,自始至终单独去下完满满一缸大酱。对于这种考验女人作为一个家庭主妇是否合格的家务活,男人往往不屑一顾。我姥爷忙着劈柴,杀猪,搭炕,夹障子,盖房子,饲养牲畜,修理马车,下地里去干体力透支直至他生命最后一刻的重活粗活,从来都不会理睬下大酱这类轻活细活。
在我娘出生的那个与一个土匪的名字有关的屯子里,凭着我大舅担任全村一把手的关系,她曾开着大队的拖拉机在农田里迎风驰骋。拖拉机的引擎发出它急于四处炫耀般的巨大噪音,我娘害羞而结实的身体里蕴藏着使不完的力气。她不能容忍下大酱可能会带来的人生挑战,所以对这件事的所有细节早已熟稔于心。随着七十年代末那场波及中国的全民癫狂刚一结束,她也就度过了她那骄傲而倔强的青春期。等到她二十岁上嫁给了我父亲继而和我奶分家之后,很快自己就下起了大酱。她没有料到的是,她和我父亲之间分工的默契将经历更多的磨合,并将一起度过彼此日后那段漫长而又波澜不惊的一生。
不久,我那老来守寡已有三年的姥姥,由于担心我娘作为老吕家的第一个儿媳妇受婆家气,经常心血来潮走上三十里遍布坑洼的土路,去看望她刚刚出嫁的女儿。她那双早年被裹过的小脚走起路来不免有些滑稽,看上去就像一只笨拙的鹅。但她爱女心切,进入老年后身体发胖也仍然健步如飞,风霜雨雪根本就阻挡不了她焦虑感十足的脚步。她开始长年累月地陪着我娘呆在家里,因为害怕我年轻暴躁的父亲而极少说话。只有在我父亲一次次摔门而出之后,她才会对我娘说:“他怎么能那样呢!”她生气了,然而除了整日叹息,她做不了什么。她不放心我娘,但她认命。我娘一旦受了委屈,她就告诉我娘也要认命。
我姥下了半辈子大酱,吃了一辈子大酱。我娘从四季不同的风向中辨认出我姥下的大酱气味,就顺利掌握了这个古老技艺的全部奥秘。我娘起初不知道,下大酱早已如同一场祭祀仪式在她的潜意识里根深蒂固。后来,她才逐渐明白,在她日后大半生的岁月里,她也要和我姥一样,用她们那种母性特有的温柔和耐心去完成此事。世事运转的惯性有其无法撼动的一面。她接受了这份老天爷赐予她的命运。
于是我娘也在阴历二月二十九日烀豆子。那天早上,她出屋去抱柴火时,看见清朝柳条边遗址尽头的土地还未走出它最后的幽暗,天色正由漆黑转为深蓝,风中弥漫着一股关外冻土铺天盖地的清香。回屋后,她烧好一锅温水,就泡上去年秋天经过耐心筛选的二十斤大豆。
那片松嫩平原向长白山余脉过渡的广阔黑土地出产着全世界最有名气的黄豆。在此地的民间传说里,这些大豆也一直作为神的孩子存在着。最初,游牧民族在这片攥一把能出油、插根筷子能发芽的肥沃土地上世代生存,从没想过进入农业社会。从清末政府决定屯田,有自宁古塔迁徙而来的流民、闯关东的山东人相继垦殖至今还不到三百年。由于汲取了土壤之前无数个世纪积蓄的养分,最终出土的大豆颗粒饱满,诡异得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正因此地大豆的完美无瑕,即使中国粮食进口量百分之九十还是来自美洲的大豆,关外最南端的港口大连市也能成为全球排名第二的大豆期货市场。
到了晌午,豆子在大锅里伸腰鼓肚,我娘就动手烧起火来。水不能加太少,否则会糊锅。从大火到小火,烀两个小时后,水分没了再停火。盖好锅盖,焖到晚上再淘出来。如果不烀,而是炒豆子,炒好后磨成面,加入开水搅拌后揉成面团,随后的操作和大酱一样,就叫做盘酱。我娘说盘酱也好吃,但吃惯了大酱的我一想到那种焦糊的味道就难以容忍。
那一整天,外屋地的锅盖被掀起继而盖上的声响就像一场审问,灶坑口噼噼啪啪的柴火声唤醒了无数沉睡的灵魂,爬到我娘脸庞上的那一簇簇火光,无疑照亮了时间深处的阴谋。我看见岁月正在我娘的身上流逝,我却无法使之停留。随后,外屋地传来我娘在菜板子上剁着又软又烂的黄豆的声音。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旦响起,就给我的内心带来某种柔软的安全感。我为此经常偷偷在暗中双手合十,祈求上天保佑我在世间的幸福生活。
我娘用手把切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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