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陌生化手法在《蛙》中的运用.docVIP

论陌生化手法在《蛙》中的运用 　　一、读者期待、套板效应与“陌生化” 　　根据接受美学的观点，读者在阅读一部文学作品之前和阅读文学作品的整个过程中都对作品有一种期待心理。读者阅读文学作品的过程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发现与重构的过程。从结果来看，读者的期待可以分为两种情况：期待顺应（文本呈现出来的内容或意义和读者的预期一致）与期待遇挫（文本呈现出来的内容或意义与读者的预期不一致）。其中，期待遇挫又分为部分遇挫和完全遇挫。完全遇挫是指读者无法理解作品，甚至无法进行进一步的阅读从而放弃阅读。不同的期待视野对读者的阅读进展有不同的影响。如果读者的期待视野和文本呈现出来的内容或意义完全一致，读者可以获得一种极大的满足。这种阅读期待的满足感一方面会促使读者兴奋地阅读作品，另一方面，如果读者的期待视野总是与作品呈现出来的内容或意义一致的话，就可能导致读者对类似文本产生套板效应，放弃阅读。换言之，不管是期待完全顺应还是期待完全遇挫，读者都有可能放弃阅读文学作品。比较理想的一种结果是期待部分遇挫，即读者的期待部分得到印证，文学作品能够带给读者出乎意料的惊喜。最好的处理是既能满足读者的好奇心，部分印证读者对故事发展的预测，又有出人意料之处。 　　读者的期待除了上述对文本内容的期待外，还有对文本形式的期待，对文本的语言、修辞、结构的期待等等。如果读者得到的总是期待顺应的话，读者就会对文本产生套板效应。在日常生活中，固定的一成不变的行为模式往往使人们的一切活动都成了无意识的机械化和自动化的反映。人们对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很难再产生新鲜的感觉，这就是套板效应。就文学阅读而言，读者得到的如果是僵化的一成不变的文本，也会产生这种套板效应。读者虽然阅读了文本，但有可能只是机械的阅读，而没有进行思想上的深沉思考。 　　针对套板效应，俄国形式主义文论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了“陌生化”理论。什克洛夫斯基认为文学作品的内容并不重要，伟大的作家不是在于写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而在于用新的形式唤起人们对生活的重新感受和思考。 　　“那种被称为艺术的东西的存在，正是为了唤回人对生活的感受，使人感受到事物，使石头更成其为石头。艺术的目的是使你对事物的感觉如同你所见的视像那样，而不是如同你所认知的那样；艺术的手法是事物的‘反常化’手法，是复杂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既然艺术中的领悟过程是以自身为目的的，它就理应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之创造的方式，而被创造物在艺术中无足轻重。”①在什克洛夫斯基看来，在文学活动中，重要的不是目的而是感知的过程，只有在感知的过程中，文学主体才能感受和体验；为了延长感受的过程，就必须增大感受的难度；增大感受难度的最佳途径是使事物变得反常、陌生，就要对于人们早已司空见惯的事物加以陌生化的处理。“经过数次感受过的事物，人们便开始用认知来接受：事物摆在我们面前，我们知道它，但对它却视而不见。”①艺术的目的就在于把我们从无意识深处唤醒，使我们重新体验和感受这个对我们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世界。 　　虽然“陌生化”作为一种理论是什克洛夫斯基提出来的，但“陌生化”手法的运用对于我国作家来说并不陌生。我国古代文学作品一直就有“陌生化”手法的存在。我国古代诗歌中一些特殊的创作手法的运用如“互文”、“倒装”等，就能起到陌生化效果。我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刘姥姥进大观园也运用了陌生化手法，作者改变了事物惯常的称谓，让读者跟着“刘姥姥”新奇的眼光重新审视大观园里的豪华摆设，进而对大观园的豪华奢侈有深刻的感受和认识。鲁迅在《阿Q正传》中也改变了事物惯常的称谓，写到阿Q进城后听见城里人对条凳的不同叫法大感惊奇，从而突出他乡下人的愚笨与保守落后。 　　陌生化手法不仅包括对事物的变形处理，还包括对文本形式的陌生化处理。这两种处理方法在《蛙》中都得到了表现。摆在读者面前的《蛙》其实是书信、小说、戏剧的组合，看上去很复杂。如果抽掉文本的形式，我们会发现作者讲述的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故事。 　　二、《蛙》的故事还原 　　《蛙》由三封书信、一个小说文本和一个剧本构成（也可以看做五封书信，如果把作为附件的文本和剧本也算做书信的话），读者的阅读并不会很顺利。这是因为作者在选择书信体作为自己的叙事形式时，把姑姑的故事单独作为了电子邮件的附件，与给日本友人的回信是分开了的。这样，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不得不在书信与小说文本中周转。不连贯的阅读过程结束后，整合起来的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乡村妇产科医生“我姑姑”从医五十多年的故事。故事的时间跨度从新中国成立前一直跨越到新中国成立后，从自由生孩子到计划生育政策的贯彻执行。在此，为了便于分析，笔者对文本进行了故事还原。 　　故事发生在高密乡，当地有一个习俗，就是为孩子取名字的时候习惯用人身上的某一个器官作为名字。姑姑生于公历1937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