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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班的孩子们》 监利县周沟学校 若水 第十章 和你一起牵挂 一 她为什么不回家 近段时间，不知怎的，上面的检查特别频繁。这不，为了一份送检的花名册，青泉学校的班主任们又忙活了一个晚上。 刘老师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敲响了十下。孩子睡得怎样呢，小棉被又没蹬掉吧！她轻轻拧开大门，正想去看看，突然发现客厅昏暗的角落里有个人影。她吓了一跳，定下神来看时，原来是丈夫揽着女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刘老师轻轻地走了过去，“提前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二天吗？” 兰兰她爸出差西安已近一个月了。前天通电话时，他还叮嘱她要照顾好兰兰。 兰兰她爸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音乐蛋糕盒，低头望望怀中沉睡的孩子，说：“会议结束了，这两天主要是参观学习，所以我赶回家了。我答应兰儿陪她过圣诞节的。” 刘老师的心抽动了一下。现实就是这样无奈，她把太多的爱分给了她的学生。她的心能容纳五、六十个孩子，却装不进她的兰儿。她悄然叹了口气。 “她一直在等你。她说要和你一起分享圣诞夜的快乐。” 刘老师爱怜地把孩子揽入怀中，在她脸上亲了亲。 “妈妈！”兰兰被弄醒了，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妈妈，你又撒谎了。你说只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的，但是我和爸爸等啊等，等了好长时间，你都没有回来。” 刘老师心都快碎了，跟孩子说什么呢，她能跟孩子说什么呢！ “外面的月儿好怪哟！”兰兰完全醒了，开始讲她看到的新鲜事儿。 “月儿怎么了？”刘老师拿棉衣裹住女儿。 “月儿长毛毛了，还有路灯啊，车灯啊，商店门前的霓虹灯啊，都长毛毛了，模模糊糊的！还有，刚才我看见垃圾筒边有个老婆婆！” 兰兰停了一下，又好奇地问：“爸爸说她在捡废品。她捡废品干什么呢，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她家里没有小兰儿吗？那小兰儿也一定像我一样站在窗口等妈妈！” 这孩子也许是闷得太久，没完没了地问开了。 刘老师走近窗子，向外望去。夜色沉沉，寒风飒飒地与楼群、树丛说着悄悄话。昏黄的街灯映着寥寥的几个人影。街沿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在缓缓移动，袋下是个佝偻的老妇人。那是姚依林的奶奶——她常来这一带拾破烂。沉重的生活负荷使这个身体瘦弱的妇人已满脸风霜，苍老不堪了。 望着窗外蹒跚前行的拾荒妇，刘老师心情沉重地向兰兰她爸讲起了姚依林的故事。 那还是五年级上学期，那阵子，一个日本的慈善组织来学校进行贫困儿童的实情调查。他们计划在青泉学校实施五到十人的助学行动。 老师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姚依林。 姚依林的奶奶是一名下岗女工，除了每月的一点基本生活费，没有什么别的经济来源。祖孙俩的艰辛可想而知，但是，几年来，孩子的学习、生活费用，她从没拖欠过一分…… 负责调研的山本女士看到姚依林历年来的获奖证书，显得很激动。作为一个慈善组织，不向这样的孩子伸出援助之手还向谁呢！ 然而，姚依林的奶奶谢绝了山本女士的好意。她坚决不接受救助，她说，她们不要日本人的救助，她挣的钱已经够了！姚依林在日记里写下了这样的话语：奶奶告诉我，做人要活得有尊严，不要在别人的同情里成长，不要乞求怜悯…… 那个慈善组织最终没在青泉学校建立助学点，但他们给当地的教育部门留下了一笔不菲的基金。那祖孙俩的执拗让他们感动。 后来，王老师也曾以“友爱在我心中”为主题在班内组织过一次献爱心活动。她想为姚依林募集一些学习用品，但这孩子也拒绝了。现在她还背着一个背了三年的塑料包，那上面的图案都磨损得不成模样了。 “妈妈，把我的新书包送给姐姐吧？”兰兰歪着头问。 “你想，姐姐会接受吗？” “那咱们干脆把书包放进垃圾筒，让她奶奶‘捡’回家！”兰兰她爸说。 “这是个办法，你们试试看吧！”刘老师说。 该找个时间和这老太太谈谈了，自已苦点没什么，可不能苦了孩子。最好能帮她联系一份稳定的工作。望着激动不已的兰兰，刘老师想。 二 我不告诉你，我的小秘密 第二天晚上，月亮刚刚升起，周围就聚起了几片铅色的云。兰兰催促着爸爸，“快点准备嘛，不然姐姐的奶奶走了咋办！” 兰儿她爸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新书包，那是前不久他为女儿准备的生日礼物，可是大了点。 为了表明这是一个废弃的书包，他故意扯断了一根背带。 “爸爸，把我的卡通书也送几本大姐姐。”兰儿的热情很高，跑前跑后地不知在忙些什么。 “姐姐哪会看你的书呀！她读很厚的书呢！”刘老师说。 “把我书架上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放进去吧！”兰兰她爸说。 兰儿她爸收拾好书包下楼了，他要趁姚依林的奶奶到来之前将书包搁在最醒目的位置。 兰儿没有跟着下去，她还在她的小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忙得像只没头苍蝇。 望着扔得满地都是的玩具、画册，刘老师耐不住了：“兰儿，找什么呢？” “我的小花狗储蓄罐呢？我放在柜子上的，它跑哪儿去了呢？”兰儿一屁股坐到一块塑泡拼图上，疑虑而焦灼地望着妈妈。 “你现在找它干嘛？” “有用呗，我有顶顶重要的事情要做！” “能说给妈妈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