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法化视角看马来西亚华语“回”作动态助词的现象.docVIP

从语法化视角看马来西亚华语“回”作动态助词的现象 　　摘 要：本文论述“回”在马来西亚华语里可作动态助词，表示“回复”义。全文列出“回”作为动态助词的多种用例，并将其语法功能和当地高频使用方言广东话及福建话的“返”和“转”作比较。最后通过“相因生义”和“接触引发的语法化”（Contact-induced grammaticalization）理论说明这种特殊语法现象的出现是“复制性语法化”的产物。 　　关键词：动态助词 回复 相因生义 接触引发的语法化 复制性语法化 　　一、引言 　　“回”这个词在马来西亚华语口语中出现的频率很高，但是它在句中出现的位置和语法功能都与普通话中的“回”有区别。吕叔湘（1980）在《现代汉语八百词》中对“回”的解释为：“回”可作量词、动词或趋向动词；作量词时表示“次”“件”“章”；作动词时表示“从别处到原来的地方”“答复”或“回报”。当“回”出现在动词后面构成动趋式时，它一般是表示人或事物随动作从别处到原处之义。与普通话相比，“回”在马来西亚华语口语里的用法显得更广泛，虚化程度更高。它除了具有上述用法之外，还可以作动态助词。这种语法现象的出现与当地方言有关。 　　二、“回”作动态助词 　　“回”在马来西亚华语口语里除了作量词、动词和趋向动词之外，更多时候是动态助词，主要表示“回复”。当“回”出现在不同的语境里又会出现几种不同下位层次的语法意义，其中包括表示动作行为的回复、状态或情况的回复以及想法上的回复。 　　（一）表示动作行为的回复 　　（1）我终于可以吃回肉啦！ 　　（2）还是喜欢听回上世纪80年代的创作歌曲。 　　（3）他竟然问回我为什么我的手表会在他那里！ 　　（4）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回他！ 　　在上述例句中，“回”出现的位置是插入于动宾短语之间，构成“V+回+O”这样的句法结构。这种句法结构蕴含着一种预设，即在句子表面说明的动作行为是曾在过去发生过的；而“回”表示的就是这些“预设”的回复。比如：例（1）的预设是，说话人之前是喜欢吃肉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而停止吃肉，现在采用“回”来表示回复吃肉的行为。例（2）的预设是，说话人之前听过上世纪80年代的创作歌曲，此后听了其他时期的歌曲却仍喜欢那个时候的歌曲；“回”的语义指向“听80年代的创作歌曲”这整个动宾短语。例（1）、例（2）中所回复的不只是“回”之前动词本身所表达的动作行为，也包括了和动词发生联系的宾语在内。 　　我们从上述例句中发现“回”可以表示“相同的回复”，也可以表示“相反的回复”。所谓“相同的回复”指句子里的动作行为回复的主体和预设中动作的施事是相同的，如例（1）、例（2）。例（3）和（4）是“相反的回复”，因为句中动作行为回复的主体和预设中动作的施事不同，并且两者之间还存在一种相对的关系，即A怎么样对待B，B就怎么样对待A。比如：例（3）的预设是：说话人想知道自己的手表怎么会在对方那里，对方不但没回答，甚反而问说话人同样的问题。例（4）的预设是：说话人之前被对方打了，现在扬言即将反击。和之前的两个例句不一样，例（3）和例（4）里回复的只是“回”之前的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而已，而不是整个动宾短语。因为在这两个例句里，受事重复了之前施事所作出的动作行为，而不是施事本身重复了他自己的动作行为。 　　（二）表示状态、情形的回复 　　除了表示动作行为的回复之外，“回”也可以表示状态或情形的回复。例如： 　　（5）好不容易瘦了三公斤，吃了两天快餐又胖回了。 　　（6）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回他！ 　　（7）她终于高兴回了！ 　　在表示状态回复的句子里“回”之前的成分一般由心理动词或形容词充当，“回”后面有时可以带宾语或补语。进入这种结构中的形容词和心理动词都是一些具有反义关系和双向变化的词类。比如：例（5）中的“胖”，与之相反的状态是“瘦”，而“胖”和“瘦”之间可以发生双向变化的关系，即“由胖变瘦”或“由瘦变胖”。又如：例（6）中的“喜欢”可以变成“不喜欢”，或由“不喜欢”到“喜欢”，这是两种相对的变化关系。例（5）、例（6）里“回”的语义分别指向“胖”和“喜欢”，表示回复之前说话人“胖”的生理状态和听话人“喜欢”的心理状态。这些句子和之前表示动作行为的回复的句子一样蕴含了前提，出现在“回”前面的形容词或心理动词就是这些前提所处的状态。例（5）的前提是，说话人先前是胖的；例（6）的前提是，听话人之前喜欢过对方。 　　马来西亚华语口语里还有另一种表示情形回复的用法，同样也是采用“回”作为“回复”的标记，不过出现在“回”之前的成分是介词。例如： 　　（8）你应该照回之前那个方法去做。 　　（9）你朝回同一路走就会看见麦当劳！ 　　（10）我还是喜欢跟回以前那群同事一起工作。 　　上述的例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