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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我写得不够悲惨 　　近日，一部讲述农民工自己故事的小说《中国式民工》经媒体报道后，开始在网络热传。尽管讲述农民工故事的文学作品已经为数不少，但这一次，故事的讲述者也是一位农民工。创作这部长达45万字长篇纪实小说的，是四川万源籍民工周述恒。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部小说获得了更多的农民工读者。 　　初中毕业后，16岁的周述恒开始外出打工。和大多数农民工一样，周述恒也面对过黄牛党、黑中介，遭遇过城管围堵、工资拖欠，目睹过工友的工伤、职业病得不到医治……遗憾的是，周述恒觉得自己写的不够悲惨：“我们这些农民工太苦了，但可能是我个人能力的原因，有时候明明是很悲惨的事情，写出来之后就是觉得没有那么悲惨。现实比我的小说惨得多……” 　　记录“中国式城管” 　　《中国式民工》书名模仿《中国式离婚》，共199章，绝大多数内容都是周述恒的亲身经历或者身边人的故事，小说主人公周小凡就是以作者自己为原型塑造的。 　　周述恒说自己的母亲在他小时候“被村霸活活打死”，为了讨回公道，家里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最终的结果却是――“一个喝醉了的法官随随便便地判了”。 　　从那时起，周述恒就有了外出打工的想法，抱着“单纯地想改变”的想法来到福州，让他没想到的是，外面的世界也同样“充满艰辛和不公”。 　　周述恒起初在塑料厂、钟表厂打工，因为工资不高，他便利用闲暇时间摆地摊、拉三轮车，那段时间的经历让周述恒见识到了“中国式城管”。有一次，正在福州大学附近摆摊的周述恒遭遇了城管队员的“突然袭击”，周述恒没有来得及像其他摊贩那样迅速跑掉，一起落网的还有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小弟。 　　就在城管队员准备收走摊位上的东西时，周述恒做了一件让当时在场的人吃惊的事情：他把向他扑过来的城管队员放倒在地，扼住对方的咽喉。周述恒已经不记得当时手里拿的是什么，只记得是随手从地上抓了一个尖东西。 　　“我的东西你们可以拿走，但放了那个小弟，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周述恒大声说。 　　此时，那个小弟早就被这样的场面吓哭了。 　　让城管队员没有料到的是，这个20岁左右的愣小子这样做居然是为了保护别人的摊子。 　　而让周述恒没有料到的是，最终，两个人的摊子都保住了。 　　周述恒把这个情节写进小说，不过他加入了另外一个情节：在事情最终妥善解决之后，围观群众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带头唱起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他辛劳为民族，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 　　而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一圈人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上个世纪g0年代的福州，还发生过一次三轮车夫“造反”追打城管队员的事件，这一事件引起市民的同情，也引发了当地媒体对三轮车夫生存状况的大量关注。周述恒把这一事件也写进了自己的小说。周述恒一共用了大约七章记述与城管相关的故事，在他的整部小说中，算得上―个很重的部分。 　　三个人，三种人生 　　“千百种人就有千百种的命，但打工的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农民工，在中国这种特殊的国情下，特殊的体制下，他们的最终归宿，就是在为中国的城市化贡献出自己几十年的青春或是心血后，仍旧死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的薄地里。”周述恒在“写在前面的话”中这样说。 　　《中国式民工》以周小凡、周小林和张志伟这三个民工的打工生活为主线，反映农民工的生存状态。这三个人物，也从大体上代表了现实中的三类农民工。 　　周小林即是周述恒笔下所说的“百分之九十五”的农民工之一，他性格内向，先是在工厂的流水线做工人，后来去过建筑工地，也拉过三轮车，做过业务员…一试了很多种工作之后，最终还是回到工厂，因为工厂的工作虽然单调，但相对稳定和轻松。 　　而周小凡对轻松的定义则与小林不同，他性格外向、活泼，“无法忍受重复和持续加班”，最终选择在销售行业做一名业务员。周述恒说，他希望读到这本小说的农民工可以根据自己的性格去选择适合自己的工作。“假如我当年刚开始打工时就有一个人给我指路的话，我肯定会比现在发展得更好。” 　　另外一个主要人物张志伟，却在跌跌撞撞中最终走上了黑社会的道路。至于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个人物，周述恒自己甚至都说不清楚：“张志伟这样的人在我身边也有很多，他最终走上偷窃抢劫这条路也有很多原因，他觉得这种生活方式适合他，他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有时候我觉得他们生活得也挺好的，坐个几年牢再出来，照样可以生活得挺滋润。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这类人进行批判。”周述恒说，他一直很困惑。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小说能不能对那些有可能走上这条路的人有所警示。 　　不过这些并不是周述恒最关心的内容。是的，他写了一部农民工的小说，他也希望农民工能从中看到自己的故事，但对于这个本身处于弱势的群体，周述恒认为，靠他们改变自己的状况是不现实的，所以，农民工朋友并不是周述恒心里排在第一位的读者。 　　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