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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产重整中的企业管理模式若干问题研究 浙江国傲律师事务所 潘玲源 【内容摘要】 我国在2007年6月1日起施行的《企业破产法》中第一次引入破产重整制度。该法第73条、74条规定了破产重整中的企业管理模式，我国确立了管理人管理模式和债务人自行管理模式并存的制度。但是，由于我国《企业破产法》对企业管理模式的规定过于简单，在实务操作中，两种模式的适用比较混乱，进而导致了一系列的危害。本文中，笔者试图结合法律理论、域外立法以及经典的法院重整案例，对破产重整中的企业管理模式若干问题做浅显的探析。从管理人管理模式和债务人自行管理模式两个方面，分别论述两类模式的优缺点和在司法实践中适用的建议。 【关键词】 破产重整制度 企业管理模式 债务人自行管理模式 引 言 2007年9月，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在全省范围内确定了48家社会中介机构为第一批破产案件管理人。而2012年9月，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又确定222家社会中介机构和23名个人为第二批破产案件管理人。从破产案件管理人数量直线上升这一趋势，我们明显可以看出：社会实践对破产制度的强烈需求，以及我国将走上企业正规司法破产道路，完善市场退出机制。根据我国的《企业破产法》，我国企业破产有破产重整、和解和破产清算三种法律制度。为满足实践的不同需求，继较为传统的破产清算、和解案件之后，破产重整案件数量开始逐渐增多。最近一年，笔者有幸参加了嘉兴地区的两个破产重整案件。 从世界各国法制进程来看，破产重整制度和破产清算制度、破产和解制度共同奠定了现代破产法的基本框架与一般特征，而破产重整制度又是三者中最年轻的一种制度。而我国直至2007年6月1日起施行的《企业破产法》，才正式引入破产重整制度。这是对我国现代破产法律制度的一个完善。但是，本文即将论述的破产重整中的企业管理模式，该法仅用两个条文予以规定，对具体如何选择适用、权力的配置、各方利益的平衡保护等问题并没有规定。立法的缺失，使得破产重整中企业管理模式的适用在实务操作过程中产生许多问题。就自身遇到的企业管理模式的若干问题以及引发的一些思考，笔者试图在本文中结合法律理论、域外立法以及经典的法院重整案例，做浅显的探析。 一、厘清本文的研究对象 （一）破产重整制度概述 重整，是指对可能或已经发生破产原因但又有再建希望的企业，在法院主持下，通过各方利害关系人的参与，强制调整各方法律关系，进行企业营业重组与债务清理，以挽救企业、避免破产的再建型债务清理法律制度。根据该定义，破产重整有这样几个特征：首先，本文所研究的重整是在法院主持和参与下的重整，即不包括当事人私下协商进行的法外重整。其次，重整是一种法律制度，其中既包括实体法也包括程序法。最后，重整是一种再建型债务清理法律制度，与破产清算制度、和解制度不同，其目的是拯救企业，避免破产。 重整制度的建立对社会利益有着极大的作用。第一、对债务人而言，重整可以使其营业得以不间断地继续，从而避免了破产清算情况下的财产损失经济连锁反应和其他消极后果，使濒临破产或已达到破产界限的企业起死回生。另外，由于重整期间，担保物权的优先性受到限制，重整计划的强制批准以及重整方式的多样性，都为企业重新崛起创造了更多的机会。第二，对于债权人而言，重整可以使其获得公平的清偿，更重要的是这种清偿往往高于破产分配清偿。第三，对于投资者而言，重整可以避免企业并购、重组后承担未发现债务的风险，同时可以使企业合法减债，是一种轻装上阵的重组方式。第四，对于企业员工，社会经济等而言，保障了职工利益，维护了社会经济的安定与发展。 （二）企业管理模式 本文所研究的企业管理模式，实际上是指破产重整中的企业经营权、管理权的归属模式。通俗地说，就是在企业破产重整过程中，重整企业的财产和经营事务由谁负责。 公司治理结构是现代企业理论的重要研究对象，是指一种联系并规范股东（财产所有者）、董事会、高级管理人员权利和义务分配，以及与此有关的聘选、监督等问题的制度框架而根据我国《企业破产法》第89条的规定，重整计划由债务人负责执行。已接管财产和营业事务的管理人应当向债务人移交财产和营业事务。故在我国，重整计划执行阶段，债务人财产和营业事务只能由债务人自行管理。所以，本文所研究的“破产重整中”，即本文所研究企业管理模式的适用时间，从法院裁定受理破产重整起，到重整计划获得批准止，不包括重整计划执行阶段。 二、我国破产重整中企业管理模式的司法实践状况 （一）企业管理模式的法律规定 我国《企业破产法》第七十三条：“在重整期间，经债务人申请，人民法院批准，债务人可以在管理人的监督下自行管理财产和营业事务。有前款规定情形的，依照本法规定已接管债务人财产和营业事务的管理人应当向债务人移交财产和营业事务，本法规定的管理人的职权由债务人行使。”第七十四条：“管理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