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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单位犯罪主体之困惑 朱建华+ 根据1997年刑法的规定，公司、企业、事业单位、机关、团体实施的危 害社会的行为，法律规定为单位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单位犯罪的，对 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判处刑罚。 刑法分则和其他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虽然在我国，从1987年海关法算起，单位可以成为犯罪主体已经20年 了，但是，如果把单位犯罪的规定贯彻到底，则至少会出现以下的问题与 尴尬。 一、在单位犯罪确认上的双重标准 单位犯罪如何承担刑事责任?按照时下教科书的标准说法，单位犯罪承 担刑事责任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双罚制，即不仅要对单位判处罚金，而且 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员也要追究刑事责任，使其受到相应的 刑罚处罚。另一种是单罚制，即只处罚单位犯罪的直接责任人员，而不对单 位本身追究刑事责任。这两种处罚方式都是对单位犯罪追究刑事责任的方式， 也就是说，只要受到这两种追究方式中任何一种方式追究的，就都是单位犯 罪。尽管对为什么有些犯罪是双罚制而有些是单罚制在解释上有各种各样的 理由或依据①，但是，在目前的通说中，单位犯罪被认为是1997年海关法首 先规定的，在1979年刑法中没有规定单位犯罪，只是在海关法中才规定了单 位可以构成走私罪。海关法的这一规定，通过1988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 惩治走私罪的补充规定》正式被规定下来，并在后来的相关立法中广泛化。 与此相关的疑问是，上述关于实行单罚制②的犯罪也是单位犯罪的说法， 能否成立?或者说把单罚制下的犯罪也认为是单位犯罪，那么认为只是在海 关法以后才有单位犯罪的规定是否能够成立? 从刑法对单位犯罪的处罚规定中可以看出，单位犯罪的处罚原则上是双 +西南政法大学教授。 ①高铭暄、马克昌主编：《中国刑法解释》(上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64～ 572页。 ②我国刑法中没有只处罚单位而不处罚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的单罚制，因 此，本文中所提及的单罚制均是指只处罚直接责任人员的单罚制。 单位犯罪主体之困惑 上 罚制的，但是刑法分则或者其他法律另有规定的，单位犯罪也可以是单罚制 的，即只处罚直接责任人员。因为刑法在其第31条明确规定：“单位犯罪的， 卷 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判处刑罚。 本法分则和其他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j”单罚制与双罚制都可以是单 位犯罪的刑事责任的承担方式。 众所周知，在我国1979年刑法中，对于许多由单位组织实施的犯罪，刑 法没有规定单位本身承担刑事责任，但是，却规定了与1997年刑法类似的内 容，即对直接责任人员追究刑事责任。例如，1979年刑法规定，违反税收法 规，偷税、抗税，情节严重的，除按照税收法规补税并且可以罚款外，对直 接责任人员，处以相应的刑罚；又规定，违反商标管理法规，工商企业假冒 其他企业已经注册的商标，对其直接责任人员处以刑罚；再如，挪用国家特 定款物，情节严重致使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害的，对直接责任人员处 以刑罚。如果认为单罚制也是单位承担单位犯罪刑事责任的一种表现形式， 那么，也就应该说，在我国1979年刑法中即规定了单位犯罪，只不过在 1979年刑法中只规定了单罚制的单位犯罪，而没有规定双罚制的单位犯罪。 因此，认为从1987年海关法才有单位犯罪而1979年刑法没有规定单位犯罪 的说法是不正确的。依照统一的标准，也就应该认为1979年刑法中也规定了 单位犯罪。不应该认为1979年刑法的单罚制规定就不是单位犯罪承担刑事责 任的表现形式，而只有1997年刑法的单罚制规定才是单位犯罪承担刑事责任 的表现形式。 二、 时空挪移下的单位犯罪主体的现实窘境 2000年，黑龙江省庆安县检察院原检察长李云涛被送上被告席，其中一 项罪名是单位受贿罪。这是我国首例检察机关以单位受贿罪被诉上法庭。李 云涛被指控涉嫌单位受贿有两起：第一起是当地一民警涉嫌刑讯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