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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理散论 [日]中岛重 著 唐 演 等译 庄秀 明 校录 一 、 法之概念 (一)法为规 范 规范成立时之世界，为 目的与 自由意思之世界。夫 目的世界、自由意思世界，断不能 成立于因果律世界、必然法则世界之外。所不待言。但两种世界之并存。虽为吾人经验的事 实，所不能不承认，然苟以此种为真实，势必以他种为虚妄。认因果律与必然之世界为 真实世界。则 目的与 自由意思当为虚妄世界，认 目的与 自由意思之世界为唯一真实，则 因果律与必然法则当被摒于虚妄之列。若欲一面认因果律与 自然法则之基础为妥当． 一 面又欲对于成立法律、道德、宗教之 目的与 自由意思世界，予以真实世界之基础，是 其所取途径，已高出康德所开认识批判途径之上，虽在今 日，亦苦难以发现。以此意 味，寻译康德认识之途径，虽谓其与规范学之确立，几如铁案之不可摇动，亦非过言。[1] 吾人以为因果律与必然法则，不过为人类生活 目的而设之用具。故能高举 目的 与 自由意思之世界，置之于因果律与必然法则之上。 人类果于何时持有 目的、持有 自由意思?吾谓其早已隐藏于生命之中。迨生命 中有意识出现，遂显出其最初之形态，其后随人类与社会之进化 ，逐渐明白，程度亦 因之增高。吾人直以自己所有之意识，即时感得之、知觉之，并以之融通扩充于其他 生命，研究其行为之意味，吾人即推定其有与我相同之 目的、相同之自由意思，遂以 与我同样之人格相接待。 人类之意识能识得此种生活 目的，是不但欲使 自己对于外界 自然界 。努力为意 识的能动的适应，并欲使外界 自然界所生起之事物，皆能适应于人类之生活 目的。 如此应付外界 自然界事物生起之人类，若须就外界 自然界所生起之事物，一一具体 地把握之记忆之，精神上将不堪其烦，即人类之生活 目的，亦终不能轻易达到。于是 抽象概念与抽象的法则。始应运而发生出现，外界 自然界每有事物生起 ，不必一个个 把握记忆 。但将其与生活 目的有需要之共通性者。即抽象而予以把握、予以记忆，只 要能使人类生活 目的容易达到，即为如愿以偿 ，此为科学的认识第一步。抽象的认 本文辑录了日本学者中岛重一些作品的汉译文，标题为校录者所加。译文出处：[日]中岛重：《法之概念》， 唐演译，载 《法学丛刊}1933年第2卷第3期；《法之概念(续前期)》，唐演译，载 《法学丛刊}1933年第2卷第 4期；《法之起源及发达》，易庵译，载 《法学丛刊}1934年第2卷第5期；《拉斯基的多元国和柯尔的共同体》， 罗瑶译，载 《法政学报》1925年第4卷第 1期。 庄秀明．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法理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1] 所谓认识批判之途径，虽论及认识科学之必然法则，然并非呆板照其法则之意味，不过在构成的认识论立场 上，作为一种实在把握方法 ，非必盲康德之说，全取形式主义。 308 金陵法律评论 ·2015春季卷 识，非仅对于外界 自然界，并能扩大置于人类之心理 ，普及人类之社会生活，其势即 为 自然，由此人类之科学的认识，始能 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两方面之范围内，纵面集 积而成历史 。横面集积而成社会，终蔚为如今 日之[2]大体系。[3] 是则科学的认识之因果律与必然法则，仍为人类生活 目的之产物，且为使生活 目的成立之用具，故必然法则，在 自然界与人界两领域，发现愈多，则人类之 目的，愈 增加其达到之可能性，人类 自由之范围。亦因之而愈加扩大。 故 目的与 自由意思之世界 。可称为第一次的世界，而因果与 自然法则之世界。实 为依之成立之第二次的世界 法律、道德、宗教之规范，实为 目的与 自由意思之世界，所 由成立，人类有依其 自南 意思而服从规范、准据规范之时，亦有可以不服从、不准据之时，故规范与法则异，各 自 为别种之成立存在。即规范之意味，为人类欲达到 目的时应得准据之某种标准。[4] (二)法为意思规 范构成社会之规范 规范之本性，皆出于意思，[5]然直接可为意思之规范者，实在法律、道德、宗教。 宗教依后所述而 自明，直可称为人类生活态度全体之规范。正不止为意思之规范。 唯意 6]实为人类人格之核心，故意思发动 。实为生活全体之基本，道德则为宗教之 重要成分，故宗教又可视为准于意思之规范。 但意思必为社会之意思，离开社会之意思，为吾人想像所不能到．因之意思之规 范，皆不外乎构成社会之规范。宗教包藏道德于 自己本体，使人类之意思发动社会化， 使生活态度被社会之促进，由此意味以思，虽谓宗教为准于社会之规范，亦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