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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单边域外经济制裁的 国际法效力问题探讨 口杜 涛 摘 要：美国的对外经济制裁非常频繁，并经常将其经济制裁法域外适用。美国经济制裁法的管辖标准经历了一个 演进过程，从 “美国境 内的人”、“关国管辖下的人”、“美国人”以及 “拥有和控制”发展到现在更为隐蔽的“间接管辖”标 准。这些标准都可能使美国的经济制裁法具有实际上的域外效力。美国单边域外经济制裁与传统国际法相抵触， 引发了国际上的争论。通过国际协调的方式解决国际经济制裁争端是更为有效的途径。 关键词：经济制裁 域外管辖 冲突法 争端解决 中图分类号：DF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OO9—5675(2010)O2一O67一O5 美国对外经济制裁始于 1919年威尔逊总统的一次讲 济封锁。1989年后，美国等西方国家又多次对中国采取各种 话，他说：一“个遭受抵制的国家就是一个即将投降的国家。 经济制裁措施。直到现在，美国仍然有2o多项经济制裁法 运用这种经济的、和平的、平静的但致命的手段，就没有必要 令继续对中国有效。[3]美国、欧盟和日本对中国的武器禁运 诉诸武力。它是一种可怕的手段。它不用牺牲被制裁国以 迄今也没有解除。另一方面，随着我国国家经济实力的不断 外的任何一条生命，但它对一个国家所带来的压力在我看来 增强，我国越来越深人地融人到世界经济体系中，我国企业 是任何一个现代国家都无法承受的”。L1] 越来越频繁地进人海外市场，对外投资，必然会越来越多地 一 般来说，经济制裁包括冻结制裁对象国的账户存款、 成为美国对外经济制裁的“第三方”，从而不得不间接受到美 其它资产和预期应得的经济利益(援助款项等)，取消制裁对 国经济制裁的影响。因此，研究美国对外经济制裁的国际法 象享有的优惠贸易条件和受援项目，限制、禁止与对象国的 问题，成为一项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 部分或全部商品交易以及其它经贸往来等繁多的方式。冷 一 、 美国经济制裁法的域外管辖标准分析 战结束后，美国对外经济制裁的运用日益频繁，并且呈现出 一 些新的趋势。首先是制裁数量的剧增。2O世纪90年代， (一)“美国境内的人”标准 美国就对世界上35个国家颁布了数十项制裁法案和行政命 1917年对《敌贸易法》规定：美“国境内的任何人……与 令。其次是制裁的主体越来越多样化。除了美国联邦政府 敌人或敌人的盟友进行贸易……是非法的”。[4]至于何为 美“ 的总统和国会发布大量对外经济制裁法令之外，许多州和地 国境内的人”，主要是住所位于美国境内的人或者成立于美 方政府、法院甚至一些团体和个人也纷纷对其他国家发起经 国的公司。因此，对《敌贸易法》主要依据的是“住所管辖”标 济制裁。另外就是制裁形式的多样化。比如针对特定目标 准。 而不损害普通老百姓利益的聪明制裁(SmartSanction) (二)“美国管辖下的人”标准 等。[] 二战爆发后，美国国会通过的 《第一战争权力法》中对 美国的单边经济制裁对我国影响极大。一方面，自新中 《对敌贸易法》的适用范围做了修改，规定美国总统可以对 国成立以来，中国人就饱受外国经济制裁之苦。新中国成立 美“国管辖下的任何人”(anyperson．．．subjecttotheju— 之后不久，美国等西方国家就对中国实施了长达2O多年的 risdictionoftheUnitedStates)实施制裁[5]。在此后财政部 战略禁运。前苏联也在2O世纪60年代对中国实施长期经 的一份文件中对 “美国管辖下的人”进一步做了解释，包括： * 作者简介：杜涛，复旦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德国汉堡马克斯 ·普朗克外国私法和国际私法研究所洪堡访问学 者，上海，200433。 67 湖南社会科学 2010年第 2期 1．任何位于美国境内或境外的美国公~(citiz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