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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寓言的艺术审美特征 口郭 丹 摘要：中国古代寓言的特征是形象鲜明，寓意深刻。先秦诸子散文善于设譬，深于取象，这个特征便是 由寓言来承担的。寓言的艺术手法有比喻、夸张、虚构、拟人等。寓言的思维模式，具有原始思维中意象思维 的特征，它起到“以义起情，借类达情”的作用。在审美方面，中国古代寓言具有智慧美、形象美、语言美的特 征。 关键词：古代寓言；民族传统；艺术特征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659(2002)04—0094—05 中国古代寓言起源于先秦时期，并在先秦时期 之，苗则槁矣。(《盂子·公孙丑上》) 形成创作高峰。先秦寓言大都存在于诸子著作和先 这个故事包括几个情节：宋八闵其苗之不 秦史书之中，它们以自身独特的形式，成为诸子散 长——揠 之——归——谓 其 人 ——其 子 趋 而 文和历史散文的有机组成部分，堪称古代散文艺术 往——苗槁，等等。这几个情节构成一个完整的故 中的一朵奇葩。 事。宋人这一形象也相当鲜明：闵其苗之不长。一副 寓言是一种形象(故事)和理论(寓言)相结 忧心忡钟的样子，揠苗而芒芒然，疲惫不堪，谓其人 合的边缘文学样式，就文体特点来说，是叙事与议 时，却又一副自得的神态。宋人，宛然一个愚蠢而又 论相结合的作品(参见陈蒲情《中国古代寓言史》)。 自以为是的形象。再如“狐假虎威”： 莱辛在解释寓言的本质的时候曾说：“要是我们把 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 一 句普遍的道德格言引回到一件特殊的事件上，把 狐日：“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 真实性赋予这个特殊事件，用这个事件写一个故 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 事，在这个故事里大家可以形象地认识出这个普遍 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手?” 的道德格言，那么这个虚构的故事便是一则寓言。” 虎以为然，故逆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 (莱辛《论寓言的本质》)这个论述，起码包含了对寓 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战国策·楚策一》) 言的两个最基本的要求，即一要有故事情节，要有 这个故事包括虎得狐——狐诡辩——虎随狐 形象：二要有道德教训，也就是要有寓意。 行——百兽走等几个情节。其中虎的憨厚无知，狐 作为第一条要求，中国古代寓言的特征是非常 的狡黠多端，都写得相当精彩。先秦寓言，都有可感 明显的。中国古代寓言都是生动有趣的小故事。我 鲜明的形象和具体的情节。它们的情节还比较完 们可以随便举出几例。如“揠苗助长”： 整，有开头，有发展，有结局。这里就更不用说后代 宋人有闪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 的寓言小品和寓言小说了。像柳宗元的寓言，情节 其人日：“今 日病矣!余助苗长矣!”其子越而往视 已相当复杂，形象更加完整。故事情节是寓言的基 作者简介：郭丹，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4期 本架构，没有了故事情节也就没有寓言。同时寓言 者，几希矣。”再一种是由故事的结局或解释结局来 形象还要求有自身的个性，即莱辛说的“把真实性 暗示寓意。如“揠苗助长”中的“其子趋而往之，苗 赋予这个特殊事件”。没有个性的形象，寓言也就苍 则槁矣。”“守株待兔”中的“兔不可复得，而身为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