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励理论与法理研究：兼论许霆案的法律适用.pdfVIP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 (社会科学版) 第29卷第3期 JOURNALOFTHEGRADUATES VOL．29No3 2008 SUNYAT—SENUNIVERSITY (SOCIALSCIENCES) 2008 激励理论与法理研究 ： 兼论许霆案的法律适用 陈颀 (中山大学法学院，广东广州510275) 【内容提要】在法律领域，因为信息不对称的存在，可以把法律理解成由一 套责任规则组成的分散决策的激励机制，通过责任的配置和赔偿 (惩罚)规 则的实施 ，诱导个人选择社会最优的行为，促进社会福利。激励理论提供 了理 解法律制度和司法运作的新视角，在刑法与民法的界限问题上，激励理论能提 供三个可用于实践的检验标准。运用该标准分析许霆案，初步结论是应当适用 民法而不是刑法。 【关键词】激励理论 法理研究 社会福利 许霆案 在法律领域，因为信息不对称的存在，可以把法律理解成由一套责任规则组成的分 散决 (decentralizeddecision)的激励机制，“通过责任的配置和赔偿 (惩罚)规则的实 施 ，内部化个人行为的外部成本，诱导个人选择社会最优的行为”。!【 也就是说，我 们可以把法律理解为一套激励机制，并运用这套机制改善社会福利。 本文在 国内外学者的相关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把激励理论的相关方法运用于法学 理论特别是公法理论研究中，集中探讨激励理论视野下如何分析和辨别刑法和民法的区 别及界限，并运用该方法简要分析 “许霆案”的民法与刑法的适用问题。 一 、 信息、激励与法律：激励理论概述① 在社会中，当个人选择某种行为时，不仅涉及到成本与收益，而且可能给 自己以外 的其他人施加成本或带来收益。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们说该行为具有 “外部性”(ex- ternality)。在经济学上，行为主体 (个人)直接承担的成本称为 “私人成本”，个人直 接享受的利益称为 “私人收益”；相应的，私人成本与施加于他人的外部成本之和称为 收稿 日期 ：2008—08—27 作者简介：陈颀 (1982一)，男，广东河源人，中山大学法学院法学理论专业2007级博士生， 研究方向法理学，电子邮件 ：usunyatsen@hotmail．conl ① 本节的主要理论梳理受到张维迎教授的 《作为激励机制的法律》 (载 《信息、信任与法律》) 一 文的重要影响，特此说明。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本文对经济学特别是信息经济学的运用是工具性 的，因此通常不涉及方法和概念的理论辨析和争论。更深入和复杂的方法论讨论参见本文所提及的讨 论文章及其参考文献。当然，文责自负。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 (社会科学版) 二0o／＼年第三期 “社会成本”，私人收益与他人带来的外部收益之和称为 “社会收益”。[1J 通俗的说， 外部性可以理解为私人收益与社会收益、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不一致的现象。正如为经 济学家广泛接受的萨缪尔森的定义所说： “生产和消费过程中当有人被强加非 自愿的成 本或利润时，外部性就会产生。更为精确地说，外部性是一个经济机构对他人福利施加 的一种未在市场交易中反映出来 的影响”_2¨ 。① 通常而言，经济学所假定的理性人的决策是基于私人成本与私人收益的比较做出 的，个人最优决策在边际私人成本达到，而社会整体意义上的最优 (帕累托效率)意 味着边际社会成本等于边际社会收益点。因此，除非一种行为没有外部性，否则理性人 的个人最优决策一般不等于社会最优决策。 个体行为的外部性产生了激励的需要。正如张维迎总结的，激励的目的就是把个体 行为的外部性内部化，通过规则的强制，迫使产生外部性的个体将社会成本和收益转化 为私人成本和私人收益，使得行为主体对 自己的行为承担完全责任，从而达到个体最优 与社会最优的激励相容 (incentivecompatibility)。¨ 在这个意义上，激励机制主要表 现为一套责任规则，也就是如何使行为主体对 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的规则。 个体行为的外部性构成政府管制和法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