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死刑的司法控制——以死刑观念为视角_NoRestriction.pdf

论死刑的司法控制 论死刑的司法控制 ——以死刑观念为视角 李希慧‘ 王宏伟” 中 1998年10月5日，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秦华孙在联合国总部代表中国 政府签署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以下简称《公约》)。《公约》 卷 第6条规定：“人人有固有的生命权，这个权利应受法律保护，不得任意剥夺 任何人的生命；在未废除死刑的国家，判处死刑只能是作为对最严重的罪行 的惩罚。”2005年3月14日，温家宝总理在十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的记者招 待会上指出：“出于我国的国情，我们不能够取消死刑，但是我们将用制度 保证死刑判决的慎重和公正。”2007年1月1日，最高人民法院正式收回了 下放了26年的死刑复核权。这一系列的事实表明，我国官方采纳了严格限制 死刑适用的立场。由此，对死刑的研究应当转移到死刑的实际控制层面来， 过多的“以道论道”，仍将关注的焦点纠缠于死刑存废的理由或者仍旧大声 疾呼中国应当立即废止死刑是缺乏现实意义的。 死刑的实际控制包括死刑政策、立法、司法在内的全方位控制，而司法 控制在其中占有重要地位。“如果说死刑政策是灵魂、是统帅，死刑立法是 肉体、是本，那么死刑司法则为此一灵魂统帅下的肉体之用”①值得欣慰的 是，死刑的司法控制问题在近年的死刑研究中受到重视，并且很多研究成果 在司法实践中得以应用并收到实效。不过，客观地讲，我国学者对死刑的司 法控制这一重要问题的研究还不够全面和深入，特别是就死刑的司法控制与 死刑观念的关系问题，鲜有论者予以充分关注。 社会学的法律观认为，法是一种社会现象，是社会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法是以社会为依托和环境的，对法律的探究、理解和贯彻不能脱离开社会， 不能离开对社会观念的考察。②就刑法而言，长期以来，各国在死刑立场上 的不断变化以及学界论理上相持不下的争论，无数次地印证了死刑观念在死 t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中国刑法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法学会刑法 学研究会秘书长。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①钊作俊：《死刑限制论》，武汉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41页。 ②刘焯：《民族的文化与现代中国法的精神》，载《佛t1．1科学技术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4年第2期，第4l页。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刑控制中的重要作用，一个国家死刑观念的具体情况，往往是决策者确定其 在死刑问题上的立场时所要考虑的基本内容。显然，我国死刑立场之贯彻， 死刑司法控制之具体实现也离不开对死刑观念的关注与考察。 一、 死刑观念的哲学基础 一般认为，肯定死刑观念的哲学基础是报应主义。在近代西方哲学史中， 报应主义的内部主要存在“等量报应论”和“等价报应论”两种不同的见 解。持“等量报应论”的康德从惩罚的平等原则出发，认为：“任何一个人 对人民当中的某个个别人所做的恶行，可以看做是他对自己的作恶……谋杀 者必须被处死，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法律的替代品或者代替物能够用他 们的增或减来满足正义的原则。没有类似生命的东西，也不能在生命之间进 行比较，不管如何痛苦，只有死……甚至假定有一个公民社会，经过它所有 成员的同意，决定解散这个社会，并假定这些人是住在一个海岛上，决定彼 此分开散居到世界各地，可是，如果监狱里还有最后一个谋杀犯，也应该处 死他以后，才执行他们解散的决定。应该这样做的原因是让每一个人都可以 认识到自己言行有应得的报应，也认识到不应该把有血债的人留给人民。如 果不这样做，他们将被认为是参与了这次谋杀，是对正义的公开违犯。”①黑 格尔反对康德的“等量报应论”，持“等价报应论”，在对待犯罪与刑罚的关 系问题上，特别强调二者内在价值上的同一性。他认为：“犯罪行为不是最 初的东西、肯定的东西，刑法是作为否定加予它的，相反的，它是否定的东 西，所以刑罚不过是否定的否定。现实的法就是那种侵害的扬弃，正是通过 这一扬弃，法显示出其有效性，并且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必然的被中介的定 在……犯罪的扬弃是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