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社会学的基本问题——迈向当代中国社会的研究路径.pdfVIP

时空社会学的基本问题 文化的兴起、城市化的急剧扩张、资本的全球化扩张 及其相伴随的日益尖锐的文明碰撞和文化冲突等问 题 ，原本倍受主流社会学压制的时空问题逐渐凸显 到了社会学思考的前台。由此 ，关于时空问题的讨 论 日益成为社会学研究的核心话题，与之相关的各 种基本问题也就构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不过本文并不打算就这里所引出的问题进行一 项详尽的思想史的研讨，我们所关心的是如何在一 种当代中国研究的语境中塑造这些问题的基本形态 和研究思路，在批判和超越西方研究之局限性的同 时，为中国的时空社会学研究提供一些启发性思考。 一 、时空研究对于社会学的意义 将时间和空间维度引入社会学的研究究竟意味 着什么?是在社会学的领域中开辟出一些新的研究 对象，还是对社会学本身进行某种根本的改造?这 并不是一个可以简单回答的问题。放眼西方社会学 在20世纪中后期的变革，我们不难发现两种思路可 以说是并行不悖的，它们共同参与塑造了当代西方 社会学的研究视角。一方面，诸如监狱、学校和工厂 之中的时间表以及各种场所或区域的空间安排 、空 间生产等问题，成为人们所广泛研究的对象。社会 学家开始广泛地关注于时间的计时和场所的社会生 产与分化等因素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所发挥的作用 与意义，这些研究显然将时间和空间开辟成社会学 的两个重要的研究领域(尽管人们并没有认为两个 领域之间是毫不相干的，甚至明确的指出它们之间 存在着重要的联系——如机构中的时间表总是与空 间的安排和区域的划分密切联系在一起，①但是时 空的二元论始终是西方社会学思想的基本预设，关 于这一问题我们将在后文讨论)。另一方面，时空 的意义又远远超出了某些具体的时空现象所构建出 的所谓的具体领域(这些领域仿佛与政治、经济、教 育等等人们已经习以为常的社会领域处于并列或交 织的状态)，以至于仅仅局限于具有明确物理存在 的社会场所来谈论空间，或局限于钟表计时对社会 活动及其节奏的规划来谈论时间显然都是远远不够 的。诸如列斐伏尔、埃利亚斯、福柯、布迪厄、布希 亚、吉登斯等等这些当代西方社会学理论的代表人 物都无一例外地在他们的理论中引入了某种本体论 的时空维度(我们此前所提到的那些围绕一些物理 参数所形成的具体的时空现象与那些发生于物理时 空之中的现象一样都要奠基于此种本体论的时空维 度，后者的存在绝不仅仅是为社会活动提供一些不 可或缺的物理的限制或条件并以此来获得其 自身的 社会历史意义)，这使得我们可以谈论一种真正意 义上的社会学的时空转向，它是社会学必须加 以面 对的全方位的自我认同的问题。 尽管像列斐伏尔和福柯这样的作者往往被视为 是西方社会学理论之空间转向的代表人物，但是在 他们的空间本体论思路中总还是存在着时间性所揭 示的人之存在的历史性意味(也就是时间的本体论 意义)，只不过他们对现代西方社会的研究受到一 种空间主导性思路的支配罢了(我们可以将这种思 路视为是对于历史主义在西方社会学中的长期统治 的一种矫枉过正，②它当然也受到了20世纪 50—60 年代在西方世界所兴起的以大规模城市化和资本的 全球性扩张为代表的所谓的空间生产的刺激，就如 同19世纪资本主义世界的迅速变革极大地激发了 突出时问维度的历史主义的想象力一样③)。以福 柯为例，尽管福柯的关系主义的权力本体论总是以 某种空问的样式而到场，权力不可能不以某种空间 性的方式而存在，权力的技术不可能不是某种空间 性的技术，但它同时也是某种时间性的技术，权力关 系不可能外在于时间就如同它不可能外在于空间一 样。任何权力及其合理性都是历史性的，④所不同 的是，时间的本体论意义是在空间的主导性框架中 得到阐发的。也正是因此 ，当福柯着手描绘其心 目 中的现代社会图景的时候，他想到的首先是一种空 间的隐喻，这就是边沁所构想的全景式监狱的模型， 他写道：“全景展示的方案 ，无需作为此种形式而消 ① 福柯与吉登斯的研究可以说在这方面提供了非常好的说 明，可以参阅 Foucault，M．，Discipline and Publish：The Birth of the Prison，New York：Random House Inc．，1977，PP．135～169： [英]吉登斯：《民族 一国家与暴力》，胡宗泽、赵力涛译，三联书 店，1998年，第214～222页。 ② 郑震：《空间：一个社会学的概念》，《社会学研究>2olo年 第 5期。 ③ 这里所谓的“空间生产”和“历史变革”其实都并非像人 们所想象的那样仅仅突出了时间和空间的某一方面。 ④ [法]福柯：《必须保卫社会》，钱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9年，第 164页。 ／、之瓤．参 2015年第7期 失或失去它的任何特性，注定了要延伸到整个社会 ； 它的天职就是成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