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问题论坛2007年秋季号(总第48期) - 亚洲加价之wto非法性国际问题论坛2007年秋季号(总第48期) - 亚洲加价之wto非法性.pdf

·60· 《国际问题论坛》2007 年秋季号（总第 48 期） 亚洲溢价的国际法救济* 叶 玉 【内容提要】亚洲溢价是指亚洲国家自中东进口原油时比欧美国家平均支付更 高的价格，其原因是以沙特阿美石油公司为首对出口实施模式定价并施加目的 地条款限制。本文从法学视角论证：沙特阿美公司构成 WTO 法上的国营贸易 企业；模式定价理念本身与 WTO 相关规则没有根本冲突，但是其实施缺乏透 明度，尤其是与目的地条款相结合具有非法性。中国政府对此应有充分的认识， 并联合其他亚洲国家寻求终止该价格歧视之做法。 【关键词】亚洲溢价 WTO 国营贸易企业 【作者简介】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法学博士 一、问题的提出 所谓亚洲溢价是指亚洲国家自中东进口原油比欧美平均多支付的价格。亚 洲溢价公认在每桶 1-1.5 美元之间。年加价总额可达上百亿美元。面对此巨额 财富转移，亚洲国家自然不会等闲视之――业界探讨跨国联合协商机制，增强 谈判力；外交努力亦屡见不鲜。①然而，这些努力均收效甚微。亚洲溢价本质 上是中东国家石油公司对不同目的地原油进口商所征收的不同价格。鉴于此， 我们有理由质疑，此种差异性定价是否构成价格歧视？答案如果是肯定的，我 们是否可以另辟蹊径，寻求某种司法救济？本文便致力于此法学的思考。 什么性质的司法救济具有可行性？如我们所知，中东国家原油生产与出口 由国有石油公司垄断，垄断与歧视的可能关联使我们首先想起竞争法途径。行 * 感谢英国邓迪大学能源、石油与矿产法律和政策中心Melaku Desta博士对于本文的批评。 ① 2005 年 1 月于新德里召开的首次亚洲石油消费国与生产国间的圆桌会议本计划正式讨论 “亚洲加价”问题，最终却仅讨论了一般的能源合作途径问题。See K. Subramanian, Agony of the Asian Oil Premium, /2005/03/30/storieshtm, visited on 2 November 2006. 亚洲溢价的国际法救济 ·61· 文至此，我们似乎难免黯然神伤。欧美国家具备十分发达的竞争法规则与实施 机制，包括其域外适用能力，以欧共体为代表的区域经济体更是建立起跨国协 调机制。然而，亚洲国家的竞争法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区域层次均大为逊色。另 一方面，我们也尚未建立起专门的具备法律约束力的全球性竞争规则。 我们所熟知的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WTO）以“消 除国际贸易关系中的歧视待遇”为主旨。不过，WTO 法的适用首先面临一个 主体问题：原油出口是由企业进行的，而现行 WTO 法主要规制缔约方政府的 各类歧视性贸易措施，不直接涉及企业行为。值得庆幸的是，WTO 法确实调 整一类特殊企业――国营贸易企业（state trading enterprises,STEs）的市 场交易行为，其中与原油出口 STEs 行为有关的便是《关税与贸易总协定》 （General Agreement on Tariffs and Trade, GATT）第 17 条及相关规则。 引入该规则的主要目的是，防止成员方通过国营贸易垄断规避其于 GATT 下应 承担的与私人贸易有关的义务。 鉴于中东对亚洲国家的原油出口一般是通过国有石油公司进行这一事实， 以及这些国有石油公司与其政府之间历史上建立起来的特殊关系，我们有初步 的理由询问，这些国有石油公司是否构成GATT第 17 条下的“国营贸易企业”？ 如果是肯定回答的话，它们对亚洲国家出口原油收取不同于欧美的价格，是否 违背了STEs行为准则？主要石油出口国家长期游离于GATT/WTO体制之外， 但是这一格局如今已悄然转换，尤其是下文将要集中关注的沙特阿拉伯于 2005 年底正式成为WTO的一员，使得这一分析无疑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经 济学家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