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吴装_与唐_五代山水画中两个笔墨形态体系_吴耀华.pdf

艺 “吴装”与唐、五代山水画中 ○吴耀华 梁 锋 术 两个笔墨形态体系 研 究 宋人郭若虚《图画见闻志》中有一段《论吴 别的墓室中使用，可见这也是一种普遍流行的 生用笔》：“尝所画墙壁卷轴，落笔雄劲，而傅彩 形态样式。可能因为吴道子惯用以及他最终在 简单（傅，通敷）。至今有画家轻拂丹青者，谓之 画坛上的地位后世人才命名为“吴装”。 ① 吴装。” 李才根先生对此归纳为“吴道子的‘吴 对此，我们是否可以大胆地推测为：山水画 装’淡彩是和‘青绿为质’、‘金碧为文’的青绿的 借鉴了人物画的勾勒填色的作画过程来完成山 重彩形态和不贵五彩的水墨渲淡形态之外的另 水画的发展。在勾勒这一过程中所侧重的以线 一种形态样式。‘吴装’又是一种待笔墨落实以 条为最早基本形态到后来逐渐发展到“点”等多 后，再敷彩而淡的方法。很明显，‘吴装’还有一 种形态。完成画面最终效果的用色方法，即由金 个特征是略施淡彩的过程次序在笔墨完成之 碧辉煌到富丽典雅再到淡彩轻敷，是对作画过 ② 后”，这种“吴装”的用色方法，是在作画过程中 程的简略。在选用颜色方面从多个色相也走向 在勾线这一阶段完成以后，比原来青绿山水所 了少数和单一，最终，由墨色的变化来替代了颜 用颜色层层堆积的积叠要薄、要淡。这样的技法 色。在这个过程中，画家们对以树石为主要构成 在程序上少了很多遍，在颜色的使用上依靠很 的山水画画面元素深入观察体会之后，在不断 常见的几种甚至单色，如赭石、花青等颜色。 寻求既能表达出他们的体验又符合自然中树石 值得重视的是郭若虚提到的吴装是 “卷轴 特征却不是原原本本的描绘，因此，出现了多样 和壁画”，由此可见这种“吴装”的技法是广泛存 笔墨形态的雏形。《唐朝名画录中》中所载王宰 在于不同材质的媒介上的，也就是说不存在因 “叶叠千重，枝分四面”即是对自然中树木特征 材料不同而产生的巨大的技法形态不同。从现 探索记录的典型代表。 存世的唐懿德太子墓室壁画和唐章怀太子墓室 在文献记载中关于主要用笔墨来表现的画 壁画中的树石、人物的表现技巧来看，这可能就 家作画中，在作画方法中有很多迥异于勾勒填 是所谓的“吴装”了。“吴装”是富丽堂皇的青绿 色这种在当时绘画主流的办法，甚至是工具材 之外另一种样式，并在像章怀太子墓室这样级 料： · 艺术研究 124 文艺评论 literature and art criticism 2013 ·01 张璪：“唯用秃笔，手摸绢素”、“以掌 墨，即勾勒、水墨渲染，用了很少的颜色。这是 摸色”、“手握双管”、“毫飞墨喷，捽掌如 “水晕墨章”在唐末五代的各个画科中的体现。 裂”（《唐朝名画录》、《历代名画记》等） 画中的山石很像园林中的太湖石，用淡淡的细 韦偃：“水以手擦”《历代名画记》 线勾勒出外形、向背，再用淡墨依其向背皴染、 王洽：“脚蹙手摸”“醉后，以头髻取 皴擦出山石质地。树木也是依据树形与结构用 墨，抵于绢画”《历代名画记》 提按顿挫灵活变化的细线勾出，再用墨根据其 “吟啸鼓跃”《宣和画谱》 结构皴擦出，这样如是再三的操作是树的细节 王宰：“十日画一水，五日画一山，能 如节疤凹凸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树石都是先勾、 事不受相促迫，王宰始肯留真迹。”《杜诗》 皴擦后染，可最终效果正如荆浩所说的那样： 《宣和画谱》记述王洽作画过程时使用了一 “高低晕淡，品物浅深，文采自然，似非因笔。” 个典故，即“解衣磅礴”。这个出自于《庄子·田子 “关同，一名穜，又名童、仝。五代初（十世 方》，故事表达了一种追求恬静、自由不受拘束 纪）画家，陕西长安人”。 ④ 现存世作品传为《关 的创作状态。前所